李响瞅了楼上一眼：“睡着了。”
李妍提了提袋子：“搞得我跟小朋友似的，还给我买零食。”
翻了翻袋子，还别说，李元度的心那是真的很细。什么零食饼干买了一堆。
李响看妻子：“不回奶奶那看看？”
“正打算回去呢。”
“你回吧，晚上我过去。”
李妍先去了小芳的单位，她的运气也是比较好，今儿小芳正好上白班。张小芳在单位混得如鱼得水，一个班组就这些人，谁能天天跟谁过不去，就算有点小叽嗝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过去了。
李妍按照门岗的指引，进了厂里头。
小芳正在休息室休息呢，工人每个班组都有属于自己能休息的房间，张小芳最近呢，也算是人逢喜事精神爽，提小班长了。工作干得好，也得同事拥戴，当了班长每个月还能多赚几十块钱，发奖金的时候也能比别人多点。
穿着一身的劳动服，脚上穿着大头鞋，从门里探出头。
“哎我，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不提前通知呢？”小芳一阵风冲了出来。
看见表妹就别提多开心了。
这家伙！
妍妍现在可真是周身气度都不一样了，你看站在这里，跟她完全不一样！
“提前通知，你能请假来接我？”李妍调侃表姐。
“能啊，你提前通知我就去钢城大门去接！”张小芳让表妹好好看看自己。
认认真真展示自己这个小班长的风采。
“姐现在当班长了！”小芳一脸嘚瑟。
这日子过的……痛快。
好像就没啥可值得烦心的事情，精力都放在了工作上头，然后工作吧还给了她极大的回报。
小芳嘚嘚嘚：“……之前我们办学习班，我是独一份呢。”
继续嘚瑟。
跟表妹的那种成功比不得，但自认自己也不太差。
“我姐绝对就是这个。”李妍比比拇指。
小芳挽李妍的手臂：“晚上去我家吃顿饭吧，姐给你做拿手菜！”
“得了吧，我去了还得让我姐夫忙，一会要回我奶那看看。”李妍道。
“别啊，那你等我一会，我请个假，咱们一起回去。”小芳缠着李妍，不让李妍先走。
难得见一面，看看她就走了？
李妍道：“请假好吗？”
“有什么不好，我们工人也不是你，请一天半天假不耽误什么，我去跟领导打声招呼就行。”张小芳熟门熟路安顿好表妹，又一阵风似的往领导办公室跑。
平时大家上班都这样，遇上事情单位不可能不给假。
家里真的有重大的事情发生，单位不但给假，甚至还会有人上门慰问，白事的话还会派车，不要车就给现金或者住在农村可以给一车的煤块。
反正小芳认为，他们这钢铁总公司，天下第一好。
外头这么好那么好，她一点都不羡慕，她就觉得这里最好！
请好假，小芳穿着劳动服跟表妹就直接除了厂，沿着坡下去下头就是公车站。平时上下班，就算赶不上通勤车，其实进出也很方便。
姐妹俩跑市扬买了不少的东西，回农村怎么可能会空手呢。
小芳也是有钱可劲花，给自己姥姥姥爷也是特别舍得。
家里没有负担，自己的工资自己拿着，回头爹妈还有补贴的钱，她对金钱其实没有太大的概念。
李妍等车的时候，见表姐身上有灰，伸手替小芳拍拍。
“上午干活来的？”她问。
小芳点头：“嗯，我们这活也累不到哪去，别看有点灰。”
她对自己的工作生活，除了满意就是满意。
干活哪有不累的，但看跟谁比。
“不也换件衣服。”李妍说表姐。
“哪有那么多讲究，我也不是你大老板。”小芳随口一句。
工人的劳动服就是全部扬合可穿的衣服，你看多少人一辈子衣服都不买几件，反正单位不停发劳动服和鞋。什么好看赖看，不都是那么回事，她对衣服也没有太多的追求。
“你想我没？”张小芳追问。
李妍：“……”
都多大的人了，还想没想，当三岁小孩呢。
农村。
外头也不知道是什么鸟一直叫叫叫，叫个没完没了。
李爷爷放牛放了一上午，到中午饭时间自动回家。老头儿就是闲不住，非得给自己找点事情干不行，院子里编好的编筐随意堆在地上，吃过饭他一会又要接着编筐。
李奶奶在厨房忙活着炒菜，每天还是这个伙食，鱼肉蛋换着做，营养方面保证充足。
大灶里刚把饭铲出来，就听见外头张小芳大嗓门嚷嚷：“姥儿，我回来了。”
李奶奶向外一看。
呦！
难怪刚刚有鸟叫，原来家中有喜事。
妍妍，回来了！
张小芳拉门，让李妍进门，她说道：“这个天儿也有点冷啊。”
“奶，我回来了。”李妍笑眯眯叫人。
“回来好。”李奶奶没有什么肉麻话，手上动作很迅速。
倒是李爷爷听到孙女跟外孙女的声音，抄着手从屋里来了厨房，就围着孩子站。
你说他跟两孩子也没有话讲，就抄着手站着，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在罚站呢。
李爷爷从角落里掏出来两个地瓜，扔进了灶坑里。
农村嘛，可吃的零食就这些。
“爷，我回来了。”李妍叫她爷。
“哎哎哎。”李爷爷应声。
老头儿围着转了一会，不知道又出门干什么去了，厨房里李奶奶一个劲让李妍回屋，怕外屋有油烟熏到孙女。
小芳噘嘴：“我姥可真是偏心眼，我站着怎么就不怕熏到我呢？”
“都回屋！”李奶奶笑。
李妍伸手掐她表姐：“多大的人了，还争风吃醋。”
小芳一脸嘚瑟去挽李奶奶的手臂，李奶奶发现得及时，很快躲了。
小芳这丫头啊，逮到谁就抱谁胳膊，她觉得这习惯可不好。
李妍蹲在地上帮着她奶烧火：“天冷了，这天就多烧点火。”
李奶奶说：“你把自己操心好了就成，不用操心我们。”
这孩子！
他们老的都活了这么多年，冷了还不知道添点柴火啊。
妍妍就是瞎操心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