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世为人,又是一日夜间几度生死轮转,石九诚此时无限感慨,却也心境豁然开朗,不再浑浑噩噩不知心之所向,望着平叔,缓缓开口到,
“平叔,我很好,前所未有的好。平叔,以后叫我九诚,不要叫我少爷了,您知道的,我对父亲没有多大的印象。这些年,辛苦您了。”
平叔也是猛地一震,双眼湿润。
“少爷,我知道的,我知道的,司令于我恩重如山,我纵是万死也不能报答分毫,这些年我谨小慎微,只怕有分毫差错,愧对司令,昨夜少爷要是有个好歹,我万死不能赎啊。”平叔低着头,眼神突然变得锐利起来。他昨天已经吩咐下去,彻查,彻查整个津门,到底是哪一路人马,突然出手袭杀我石府少爷,定要彻查清楚,斩草除根。
“平叔,不怪你,是我太任性了,我们回家吧。”
对啊,我明明有车,有司机,有护卫,为什么不坐车回石公馆,反而招呼一台黄包车回去,为什么,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哎,想不起来了,醉得太迷糊,没有形成有效记忆,根本无法在自己的识海进行自我检索。这里面似乎还有什么阴谋针对我,石九诚顿感疑窦重生,这异世民国,好像也不是那么好混啊。
“平叔,安排担架,我此时不能完好无损的走出医院,我必须重伤垂死的离开医院。这里面还有些事没有完,我以后会告诉你。“
看着石九诚沉稳的安排着,平叔眼里露出了无尽的欣慰,同时面容也变得沉重,思虑重重。
”好的,少爷,我这就安排。”
终是回到了石公馆。这是一座大院,很大很大,数座新古典主义风格的法式建筑屹立其中,错落有致的石质线条,稳重大气的廊柱,清晰亮丽又突出了冲突之美,很是震撼。前院后园,四角骑楼,典雅而又尚武的浓浓家风,扑面而来。
呵呵,住了十八年,竟然都没有好好欣赏过自己的家。石九诚叫来平叔,说道:“平叔,收集津门、北平、魔都、羊城四地近两个月的报纸,周刊,月刊等,送到我书房,同时闭门谢客,对外宣称我遇袭重伤,闭门静养。”
“还有,记得安排人给遇难的黄包车汉子厚葬,给他家里留一笔抚恤吧。”
“少爷,黄包车这事我已经安排下去了,索性还是咱们家自己的车行,已经安排他家大儿子顶替了他工作,多少有份糊口活命的活。”
石九诚坐在书桌前,思索着眼下的路该怎么走。
“少爷,这是我们一直订阅的报刊,还有这份,北平日报,今天加印的一份,你被袭击的事情,似乎也有了个说法。”匆匆赶来的平叔如是说道。
硕大的排版标题跃然纸上。
《高卢驻华公使、副使被刺身亡》
高卢公使于7月21日秘密抵津,于当夜11时被刺于高卢租界领事馆旁的私人府邸,公使克索尔及其副使,连同侍从共23人无一幸免……..
《高卢帝国外交部发来照会,要求总统府3日内交出凶手,否则将派使大军跨海入华,保护高卢公民的生命及财产安全》
《多国公使造访外交部》
今日上午,多国公使联袂造访外交部,纷纷对公使遇刺一事表示强烈的谴责和抗议,对本国旅华公民的安全问题感到极大的担忧,众公使表示,不排除从本国调派大军入华保护旅华侨民、公民安全的可能。
《魔都救国会表示对此事负责》
《中原民主联合组织表示对此事负责》
《公使遗体告别会将于30日北平高卢公使馆举行》
看着这些洋洋洒洒的报刊报道,石九诚嗤之以鼻,呵呵,民众知道了被认为他们理应知晓的部分,而不该被知晓的部分,谁知道此时在那些阴暗的角落里,正在进行着怎样的龌龊的博弈和交易啊,公使和侍从23人,呵,谁又在乎呢,欢迎他们回到上帝的怀抱,就看看这二十多条人命,能换来怎样的利益吧。
忽然,一道角落里的小则报道,瞬间让他毛骨悚然。
“据可靠消息称,高卢公使遇刺当夜,石公馆九公子嬉戏归家途中,被不明人员袭击重伤,索幸为租界基督教堂的塞缪尔神父所救,现已归家静养。“
我靠,是谁,谁这么不讲武德,他还想着要不要跑北平或魔都避避风头,直到没人关注的时候再悄然返回津门,报纸这么一报道,有心人一看,还不是一目了然?行刺一事之所以暴露,定与九公子有所干系,必然会上门报复啊!
这如何得了,前晚那个短暂的瞬间,他可是印象深刻啊,就那么随手一挥,车毁人亡。这种高端局,他九公子目前还不想,也没资格参与啊。石九诚脸色变得无比得沉重。
石九诚随手翻开其余的杂志期刊,想转移注意力,让自己慌乱的内心得以平静下来。
呵,此时还在北平女子师范任教的那位周先生,活跃得很啊,散文诗,各种短篇小说,如《希望》《过客》等随手可见啊。
呀,少帅与夫人不和,拗气离奉,不日抵津。
嘿,赵四小姐今年应该才十四岁吧,竟能出席宴会了?
嗯?光头好像在羊城夺权成功,二次北伐闹得沸沸扬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