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仔细想想,有关巷美人的认知,包括他在内的所有人,皆是来源于民间流传的谚语。
“正月十五请香神,正月十六不进巷。若是进了巷子里,但求巷美人饶一命。”
寥寥几句话便概括了一个邪祟,毕竟巷美人每年只出现一回,对于巷美人的一切,江珣知道得太少了。
“罢了,以后再去探究巷美人的根脚。”
这些都是江珣脑海中的思虑,时间仅耗去数息罢了。
灰白影子剧烈挣扎,却始终无法挣脱巷美人的抓取,被拉入房间内。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甚至不起任何波澜。
关上房门,江珣盘坐于地,掏出一株药草吃下。
他发现这类蕴含灵气之物效果极佳,比凡尘食物更易饱腹。
这草药,还是他与药膳堂的弟子死皮赖脸换的,江珣一番讨价还价下来就只拿到三根而已。
一个新的疑问出现在他脑海:“为何我吸收了巷美人,却没有代价?”
每当越了解诡异,疑问则越来越多,接踵而至。江珣不再想这件事,此疑虑只能往后再论了。
缓解饥饿之后,江珣催动体内诡异,心情愉悦道。
“该尝试一二这灰白影子的能力了。”
只见他的身躯变得灰白一片,如同一张剪影,但是在油灯的照耀下,却没有反射影子。
“我记得这些东西可以穿墙。”
江珣当然不会随意穿墙,此举有暴露之危。
因而他找来一把佩剑,用佩剑接触灰白色身躯,竟融入进去,江珣细细打量身躯,才发现。
“居然不是穿过,是我想得太简单了。”
经过一番试验后,他终于明白灰白影子的用途。
竟然是类似于空间锚点的能力,在他视野之中,出现一道道虚空涟漪。
他拿物品丢入进去,会从一个随机通道出现。通道两端的距离由涟漪的大小而变。
江珣不知其中原理,因此无法操控通道的走向。
“或许,那些灰白影子来自不知名的空间。”
他这般想到,毕竟诡异奇异之事太多,谁又能说得准呢。
……
试验完毕,江珣盘膝而坐,开始思量日后的打算。
“煞时过后,应该是宗门考核了,凭我这身手,进入内门问题应当不大。”
此刻,以旁人视角来看,他是将手撑在地上的模样。
实际上,在手掌心与地面交接处,有一根漆黑手臂悄悄钻出掌心,一直延伸至地底。
巷美人的诡异手臂在地下挖掘,畅通无阻。
很快,一条通道便被打通了,尽管只有碗口粗,十多丈远。
江珣脸含笑意:“巷美人再加上眼珠子,这个组合当真不错。”
当初看见这诡异眼珠子时,他便萌生出这个想法。一番尝试后,他惊喜发现,眼珠子转移到巷美人手臂上去,依旧可以共享视野。
“用这个法子,或许可以神不知鬼不觉、接触到静心殿内的正德师兄。”
于是,他以房间为基点,用巷美人可伸长的特性,操控蔓延至四周。
之所以如此行径,并非他有偷窥癖好。
只是因为异界太乱,特别是在快活祭上,疑似正德师兄给他传音,叫他离开此地。
究竟真有其事,还是幻觉作祟,暂皆没有定论。
还有师尊崇玄偷偷跟随于他,着实骇人。
因而,他不过是为了确保周边安全罢了。哪怕…作用微乎其微。
很快,在隔壁一间卧房内,一块地砖被巷美人顶起,手掌心处镶嵌着一颗眼珠。
眼珠咕噜噜转动,视野共享而来,江珣便瞧见了那间屋子的景象,煞时惊得他倒吸一口凉气…
只见眼前塌床上,白花花一片,若不是眼珠子不能传音,否则江珣耳边早已是满面春风、莺声燕语一片。
“嚯!玩得真花…呸呸!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江珣迅速收回视野,谁能想到,居然有人在煞时期间行这等苟且之事…
“不过肉身愉欢罢了,休想乱我道心!”
“咦?”在方才一撇之间,江珣赫然发现其中的女子甚是眼熟。“那不就是小青师妹嘛!”
“再看一眼…”
确实是小青师妹,想到其中关键,江珣表情古怪。那晚刘栝为了此女白白送命,虽然是幻觉,但也是诚心诚意。
没想到刘栝死后,才过了几日,这小青师妹又寻到了另一根大腿。
“此女…当真不简单!”
不过,刘栝的死,还是因为他心智不坚,着了邪物的道,终究怨不得别人。
江珣摇头,这都不关他事,巷美人又前往另一处方向延伸…
时间又到半夜。
江珣将巷美人收回,忙活一夜,前后左右的屋舍都被他“拜访”了个遍。
完事后,他语气之间有些失望。“不够长啊!”
巷美人仅能伸展数十丈远,堪称鸡肋。
“想要提升,需再增强实力才行。”江珣偏过头来,目光灼灼,凝望宗门深处。
……
待煞时终于结束,时间到了宗门考核的日子。
这一日,外门弟子皆聚集于一处。
这里便是宗门晋升石梯,由一道石阶联通宗门上下,是外门与内门的必经之道。
抬眼望去,一道石阶笔直往上,绵延不知多少里,一直延伸至崇峰云雾缭绕之处,从下方根本看不清顶端为何物。
但所有人都知道,石阶的顶端,便是他们踌躇满志、翘首以盼的目标。
沈陇一袭书生模样,见到江珣也在,便一脸苦相走过来。
“江兄,此次宗门考核可有把握?”
他俩在外门混了两年,每年盼望自己有朝一日能选入内门。尤其是前身,江珣获得前身的记忆,深刻了解前身盼望进入内门,已近乎疯魔的程度。
他抬眼瞧着晋升石梯,平静答道:“此次应该能成。”
见他如此淡然,沈陇倒是疑惑:“见江兄平淡视之,莫非怀有把握。”
“不好说,如过吧。”江珣打了一个马虎眼,笑着敷衍道。
沈陇自然不知“如过”是何意思,见他一副悠哉神色,只得讪讪一笑,也不好多说什么。
就在此时,忽有人叫喊道:“是大师兄!大师兄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