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抬起头来。

    ”祖···祖母。“

    她有些惊愕的看着不远处站着的老者，反应过来之后，推开扶她之人，再次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孙女见过祖母，祖母万福。”

    苏老夫人的视线落在她那布满疤痕的半张脸上，脸色有些难看，但在看到已经抄录大半的家规时，脸色还是缓了缓。

    “起来吧，莲心扶着大小姐去我院中。”

    “是。”站在苏念身边的嬷嬷再次伸出手扶住她，她踉跄着步子，捡起放在不远处的帷帽。

    躲过头上的面布，带了上去。

    “多谢莲嬷嬷。”

    “大小姐不必言谢，这是老奴该做的。”被称为莲心的就是刚刚扶住她的老妇人。

    她是祖母的陪嫁丫鬟，一生未嫁，一直跟在祖母身边，是祖母最信任的人，就连苏国公都会对她尊敬几分。

    苏念膝盖跪的生疼，有些艰难的移动着步子，“嬷嬷，祖母不是还有十日才会回府吗？祖母的身子可好。”

    莲嬷嬷搀扶着苏念，声音轻柔，“大小姐放心，老夫人身子骨很好，就是听说了府中的事情，这才急忙赶了回来。”

    苏念闻言惭愧的垂下了头，“是念念的错，让祖母忧心了。”

    “这事怪不到大小姐的头上。”莲嬷嬷压低声音在她耳边轻声道。

    苏念低低的叹息一声，没再说话，默不作声的跟着老夫人进了惠安堂。

    惠安堂中此时已灯火通明，里面烧了炭盆，屋内暖烘烘的，冲散了苏念身上的寒气。

    老夫人坐在主位上，将经文放在茶案上，看着步子有些踉跄的大孙女，心下叹了口气。

    是个乖顺的，就是太过乖顺了，也不知道花语苒那么嚣张的人，怎么就养出一个面团一样的女儿。

    “坐吧，这事不怪你。”

    苏念被莲嬷嬷扶着乖顺的坐在椅子上，莲嬷嬷半跪在地上，小心翼翼的掀开她的衣裙，就见里面的亵裤已经被鲜血染红。

    随着莲嬷嬷的动作，一股撕扯的痛感让她生生红了眼眶，却倔强的不让那滴眼泪落下。

    “把你头上的帷帽摘了，祖母看看你的脸。”老夫人看着那双沾满鲜血的膝盖，冷淡的眸子中多了几分疼惜。

    苏念将头上的帷帽扯掉，露出那张她精心设计过的脸，她有些羞愧的想将脸挡住。

    却被已经走下来的老夫人扣住，微红的眼圈就这么落入老夫人的眼中。

    她心疼的摸了摸苏念散落在肩上的长发，“头上的伤如何了，太医怎么说的。”

    苏念握着帕子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小声回到，“太子哥哥找了成大人给我医治，并将焕颜膏送给了我，回府之前成大人来看过，说只要小心养着，是可以恢复的，就是不知能恢复成什么样子，外祖已经在塞外给我搜集祛疤的膏药了。”

    老夫人闻言反而僵硬了一瞬，有些奇怪的看着这个孙女，“你说是谁为你找的成大人。”

    苏念的头微微垂下，脸上泛起不自然的红晕，“是，是太子殿下。”

    “殿下为何会为你找寻成大人？”老夫人紧紧的盯着脸蛋泛红的孙女，总觉得她不在的这些日子发生了不少的事情。

    苏念疑惑的抬起，“祖母不知道念念是内定的太子妃？”

    “什么？你再说一遍？”老夫人的手抖了抖，握着拐杖的手都重了几分。

    苏念疑惑的将胳膊抬起，露出那只被很多人觊觎的玉镯，“早在念念七八岁的时候，这镯子就已经送到念念的手中，父亲前几日说，念念是皇上为太子选定的正妃。”

    老夫人小心翼翼的将那只戴着镯子的手抬起，放在眼前细细的打量，随即握紧她的手，眼含热泪的看着她，嘴中喃喃道，“我怎么就没想到啊，你可是苏家跟花家的孩子，我怎么就没想到啊。”

    苏念仰着一张天真无邪的小脸看向祖母，“祖母，你们怎么都这么说，外祖母也是这么说的，还抱着我说是花家有愧于我，这是为何。”

    老夫人放下那只嫩白的小手，一抬头就看到一双天真的桃花眼，正眼含好奇的看着她，她伸手摸了摸她的眼睛，眼中带着留恋。

    “念念，你是苏家跟花家的孩子，日后一定要谨记，将苏家跟花家的荣辱放在第一位，在外遇事也不要怕，两家会护着你的。祖母也会护着你的。”

    苏念将脸靠在苏老夫人的手上，眉眼中满是孺慕之情，“祖母会一直护着念念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