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起来就像......”普突然打断道。

    “毒品。”二人的声音一同发出。

    “她死了，在我小时候，”勃顿了顿，“我的养母发现并带走了我，”提到养母，勃的声音多了几分暖色，“她是个很好的人呢......她的言行举止对现在的我的影响很大很大。她还把我送到正常的学校学习，并教我一些搏斗技巧和枪法。”

    “你养母一定是个很好的人，”普正色道，“毕竟她教出了你，勃。但是她亲自教的那些可不是一个普通孩子该学的。”

    “......她是一名黑帮成员，并且就属于我们所在的这个组织，”勃爽快了一回，“她隐藏的很好，所以当我无意中发现她是名黑帮时，我很震惊，然而更多的是失望。我那时对于黑帮的印象就像他们本身一样，无恶不作，为利益弃底线而不顾。但我总抱有一丝侥幸......母亲是那么正常的人，她怎么可能会做那种事呢？”

    “然后你就发现她做了。”普打破了氛围，“勃，你就不觉得她教你本来就不安好心？”

    “......所以我就顺着她没处理好的蛛丝马迹，加入了「帝国」这个组织。我想确认我的再生母亲是否也参与了那些黑色的交易......”勃的脸色严峻。

    “我该夸你聪明细心，这都能顺藤摸瓜，还是骂你一根死脑筋，不肯接受事实？”普摇了摇头。

    “你不好奇我的母亲到底是谁吗，普？”勃抛出了又一个问题。

    “没那个必要。”普接道，丝毫不感兴趣。

    “......普，我加入了组织后，寻求答案并没有耗费我多久的时间。因为所有人都认识我的母亲，”勃看起来既悲伤又充满愤慨，“她曾是组织的中流砥柱，也是组织的核心成员。虽然大家都评价说她现在比以前安分了，但是......”

    “那就是以前不安分。”普干脆利落的下了结论，“杀人卖货博彩收保护费没少干。”

    “别再说了！”勃难得生气了，而后她又恢复了正常的神色，“不管她收留我是为了什么，可......我不知道该怎么同你解释，普，我不认同她，但我真的做不到唾弃她。陪伴我的母亲，和他人口中的母亲，听起来像两个人，但她们确实是同一个人。”

    “勃，所以这就是你讨厌组织的原因？”普疑问道。

    “不单单是，”勃紧锁眉头，握紧拳头，“它只是一部分。”

    “我见过吸了组织的特产的家伙，她们全都面黄肌瘦脸生黑斑......”一向好脾气的勃咬牙切齿，“组织怕不是早在那时候就渗透进了我家的那片区域吧......”

    “那你还为组织卖命？”普百思不得其解，“而且对「皇帝」百依百顺？”

    外界，一只白猫亲昵地蹭着一个青年的裤腿。青年轻轻抚摸着它，然而白猫却凶相毕露，一口咬了下去。

    “我曾经试图反抗过BOSS，但我最终发现以我当时的实力来看，和BOSS打好关系远比反抗来得划算。普，我不会真正为这个组织卖命，这个组织的交易毁了一个又一个家庭啊......”

    气氛突然停滞了。良久，勃先开口：“普，你知道为什么我把你约到这儿来，跟你讲BOSS的情况吗？”她笑了，“因为我想改造这个组织，而达成它的前提就是成为BOSS。所以我做了这些来探探你的口风，因为我们结伴这么久，你已经是我最亲密的伙伴了。我很高兴即使我们的动机不同，但我们心有灵犀。”

    “勃，”普这时终于注意到了房间的反常，然而新的疑问此时又浮上心头，“那你为什么不毁掉这里？”

    “普，毁掉这里，这里只会成为别的组织的地盘，那我做这些的话有什么意义？我想要的是改变这里，量力而行，做到我能做到的啊，”勃一字一顿，“尽量改变这里，就算获利少也没关系——起码让毒品不会从这里倾泻而出。”

    “这对我们来说是多余的善良，无谓的温柔，百害而无一利。但是，勃，我尊重你的意见。等到我们成功之后，你的想法会实现的。”普心中百感交集。

    现在的我们早就不是普通人，也不是什么好人了。我想我是个没心没肺的人，成为杀手并加入组织后很快用对过去的厌恶和对未来的渴求麻痹自己接受了这一切。勃，你比我更早接触了这一切，是什么支撑着你走下去？你又在坚守着什么？

    “不，普，这是我的底线。我们可以一起争取，而我不会贪图BOSS的头衔或者更多的利益的，我只想达成我的目标，”勃双手搭上普的肩，“善良从不多余，”她咬字清晰，“而温柔也是一种坚定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