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你回来了啊，”勃站起来迎接她，面含喜色，“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们马上就能’保护’西里西亚并将BOSS留下来的一切收归己有了。”
“挺好。”普简单收拾了一下自己。
“但是啊，”勃的语气骤然急转，“普，你告诉我，你出去做了些什么？”
屋内的温度急降，就连灯光都显得更暗了。普脸不红心不跳地走到灯开关前，将灯光调亮一档。
“我太忙，所以忽略了你打给我的电话......抱歉。勃，我只是去联络手下，告诉他们信息。”普回应道。
“普，你真是不擅长撒谎的人啊......”勃的眉毛此刻成了八字眉。
她无可奈何地笑道：“普......「联络」是需要带着枪并出去的吗......？”
“......不需要。”普无言以对。
“你是去联络手底下的人和你一同解决那些自愿离开的人吧。我说得对吗？”
勃用手指敲着桌子，桌子发出哒哒的响声，搅得人心烦意乱。
“......是。”
“这不是我们计划中的一步啊，普，”勃的嘴唇直哆嗦，“他们本不该死的啊。”
“如果你真的放走他们，勃，他们之中绝对会有人跑去向BOSS说明来龙去脉。”
普也有些恼怒，为什么就连自己最好的朋友都不理解自己？
“不，普，不是这样的，”勃努力摇了摇头，“如果你没有只想着「他们会泄露消息」这件事，冷静些、仔细些的话，你就会发现即使你什么都不做，当富庶的西里西亚每日不再有财富流入BOSS的手中时，BOSS仍旧会发现这一切的。”
“BOSS应该早已经知道这件事了......”
勃并非强词夺理。从西里西亚到BOSS所在地的距离，即使是开车，少说也要一个小时，更别提那帮人走的时候什么都没带。
如果一切正常，那么在他们之中想要找到BOSS的人达到其目的之前，BOSS就会发现本该在新的一天开始时就上交给自己的钱一分都没有到账。
“勃，你这么做，毕竟是在给自己制造隐患。”
不，不，我得冷静。在做事之前，我要三思后行。
如果......我告诉她人没死光呢？
“勃，”普平静了下来，“其实......我们并没有成功将所有人消灭。有个女孩跑了，就是一直哭哭啼啼的那个，”她补充道，“她看起来心智不太成熟，受的刺激又大。最后她浑身挂彩，又哭又笑地跑走了。”
这描述太过详细，勃切身感受到了一个疯癫的女孩在震惊之余的绝望。
“如果我早些发觉的话，这一切就不会发生吧。”她的脸上浮现出后悔的表情，被普尽收眼底。
“勃，你......真认为他们不该死？这么想真的「不值得」，”普冷不丁地突然说话，为自己辩解着，“组织的人，怎么可能出淤泥而不染，双手干干净净？像我们这样的人死不足惜。”
“......”勃哑口无言。她无法反驳普——她又怎么能确定死者之中不会掺杂着组织的豺狼？
电话铃声非常配合地响了起来，打破了沉默的氛围。
勃第一时间拿出了自己的电话。
“啊......是BOSS。”勃看了眼电话，深吸一口气，“果然啊。这是先礼后兵吗？”
普伸手去点接听按钮，然而勃比她更快一步。
“勃兰——”电话那头是不容置疑的严肃声音，压得人气喘吁吁。如果忽略其主人来者不善，实际上它称得上悦耳。
“BOSS，”勃调整情绪，打断了BOSS，语气忧伤，“您最近出了事，元气大伤，我对此深表忧心与遗憾......”
“我知道其它势力正对您虎视眈眈，我愿意向您献上一笔巨款，尽我的全力在此刻尽到向您效忠的责任，为捍卫您的地位而战，只要您将西——”
“不可能。”
电话那头只传来了这冷冷的三个字，而后就被挂断了。
“看来走捷径是不行的啊，普，我还是操之过急了啊......”勃很遗憾地摇了摇头，“毕竟BOSS也不会甘心于自己被服服帖帖的手下反噬这件事的吧......”
如果我想的没错，普在心里说。
“应该很快就会有人联系你了，勃，”普将后半句话说了出来，“她们得到消息不会太晚。”
“当然......”勃叹了口气，“普，我也是这么想的。你先去睡吧......我等会儿消息。”
普打开卧室门，掀开了棉被，躺到了床上。她盖上了棉被，脑子里一直在想最近的事。
她们的第一步成功了，她似乎看到了那个曾经那个简单却又遥不可及的梦想正一步一步向自己慢慢地靠近，内心深处的「空虚」似乎也将可能迎来被「幸福感」「成就感」「金钱」所填满的那一天。
只是勃哑口无言的情景历历在目。在说出令勃无法反驳的话从而占据上风的舒适散去后，她反而对此颇感唏嘘。
“勃，你说「温柔是一种坚定的力量」。但如果善不再纯粹、恶不再罪孽——就像你今天所遇到的那样，你会怎么样呢？我看得过开，而你太爱较真。我只希望未来你不会因此导致郁结于心......”
......
半夜，亮得刺眼的电脑屏幕上显示着一串串账号。
“「法兰西」邀请我们和她聊聊吗？”勃笑着看电脑屏幕，“也正常啊......毕竟她和BOSS向来不对付的吧。”
“「拜仁」？她不是对BOSS忠心耿耿吗？”
......
......
“「萨克森」。”
勃看着这个名字，仿佛这样就能透过电脑看到她的所念所想。
“BOSS给你的好处没办法让你满足么？”勃悄悄地自言自语。
末了，她重新点进与法王的聊天界面。
“真是惊人的速度。消息都这么灵通啊......趁着夜色好好和她们商量一下吧......”勃暗自在心底拨弄着自己的小算盘，“接下来......就该「全身而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