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二十七日,西行第一站——楼兰古国,到达
自打踏入楼兰国的第一步起释寂二人就感到一丝压抑,但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劲,于是走入一座伽蓝。
这是西域各国国王供奉僧侣的地方,僧侣替国家传教、贸易,为国家带来名誉和财富,国王则会提供过往僧侣的衣食住行。
走入伽蓝,一旁的侍卫见二人装束破烂便开口询问:
“两位欲进伽蓝做甚?”
“我二人自中原而来,望去西天求取真经,还望得到国王的供养。”
许是看出侍卫鄙夷的目光,释寂补充道:
“我二人途经沙暴,侥幸捡的性命一条,然行囊却不知所去了,故显得有些狼狈。”
“你二位可是小乘的法师?”
“这是何意啊?”
“信奉小乘佛教的大师主张恪守戒律,崇敬的是师者,而大乘的和尚信奉神明,只恪守原始教义,却不赞同人人皆可成佛。”
“那我二人应是大乘佛教的僧人了。”
面带不悦,侍卫将两人带进伽蓝,把两人安置在一所房间便转头出门,不一会侍卫端着一只大碗进了房门...
大碗放到桌子上后二人看到碗内的东西后一阵困惑,那是不到一小碗的白饭,在大碗的衬托下显得更为可怜。
“这就是你俩今日的供奉,吃吧。”
“这...这位施主,楼兰国主慈悲,可否多给些斋饭,我二人穿越大漠而来已有三日未进一粟了。”
“你也知道我国国王古佛心肠啊,那就该知道感恩了,我楼兰国本就信奉小乘佛教,你们二人作为异教徒前来讨要供养能有一口吃的不错了!
要不看你们同为佛教徒,一星半点也不给你们!还吃不吃了,不吃就别吃了,还省下粮食喂耕牛。”
听得此言,释寂是又恼又怒,却也不好发作...
“多谢施主,多谢楼兰国主。”说着双手合十拜了拜。
侍卫见其还算识相,转身向外走去。
“别在国中停留太久,许你三日,国王可不喜欢大乘和尚,当心污了他老人家眼睛!”
二人也不搭茬,静坐在桌前,等到侍卫走远悟律抬手一拍桌子!
“把你我二人当牲畜般对待了!这小乘佛教是有什么高明,惹得这国主如此敬重?”
“世人皆想成佛,可又不付诸行动,须知万丈高楼不修基础终是空中楼阁,只可远观而不可实用啊。”
“小乘僧人宣扬人人皆可成佛,也是满足了世俗的贪念,可究其根本,这背离了佛度化世人的原本教义啊。”
回过头来,却见碗中斋饭只剩小半了...
原来就在释寂感叹世道之时,刚才还在愤愤不平的悟律已经开始对着本就不多的吃食大快朵颐了起来。
看着风卷残云般的悟律释寂抬手就是一记暴栗,随着笑骂,释寂也开始将大碗中的白饭吃干抹净。
吃个半饱的两人无奈的看着对方,“下一站是哪里?”
悟律看着新讨来的地图沉思许久,说道:
“一座称为焉夷的小国占据着要道,恐怕要经过它才能继续西行。”
“既如此,就去焉夷吧,先休整两天,适才听得侍卫说停留三日,算上如今一日,还有两日可待。”
尽管入城后的体验极差,但万幸今晚不用以天为被以地为床了,但也只有一种编制而成的麻布铺在地上。
躺在席子上,一月的颠沛,这位老僧终于有时间收起自己的不安,平静的度过一个珍贵的夜晚了。
第二日早,依旧是一小碟白饭,释寂和悟律不发一言。
吃过饭后走上街道,却不想正撞上一队人马,中间位高者头戴金冠坐于轿上。
下有前后八人抬轿,队后两列僧众,高声吟诵自创的经文为其歌功颂德。
楼兰国王一脸沉醉的游行,享受着一众僧侣的亲近,忽地看见释寂悟律二人站于路边,顿觉好奇。
“那边站着的二位高僧可是刚来我楼兰国?”
悟律一脸怨念的看着国王,一旁的释寂赶忙搭话...
“回陛下,我二人自中原而来,路过宝地,将往西天见真佛,求真经。”
不料此言一出,国王勃然大怒!
“中原的和尚?真佛?真经?你二人好大的胆子!”说着便涨红了脸...
“大乘的妖僧休要妖言惑众!哪有什么真佛,所有凡人皆可成佛,只要你想,你就是佛!”
说罢还不忘炫耀一番:“本王身后的僧人们日夜为本王传颂功德,本王又供养了这般多的佛众,不久后本王也将成佛,将来带领子民们共同奔赴极乐,好不自在,哈哈哈哈!”
悟律一脸无语可释寂还在劝说:
“若是人人皆可成佛为何贫僧行年四十有八未见一佛,而若说佛由心生,岂不是要礼拜自己的心?
然今观国王并无礼拜之意,反而是身后的众僧人代为效劳,不知这佛会成在谁人身上呢?
何况,若凡人为凡人传颂即可成佛,那要佛何用,佛与人又有何异?”
“这...大胆的妖僧你给我住口!”
国王狠狠的拍了下身旁的座椅扶手,臃肿的体态加上本就不轻的力道让抬轿的八人一阵腿软。
“蜚短流长之辈,白白食我供养,给我拿下,拖到广扬上吊死。”
身后有心善的小乘僧人不忍看其残忍,向国王劝谏道:
“大王外出巡查、僧众传送功德、供养大乘僧人都是行善事,结善果,既已供养了他们何必再杀他们为自己徒增杀业呢?
不如还是将他们驱离王国,责令他们不得再入楼兰吧。”
“大师心善,将此二人押送出西城门,永世不得再入楼兰。”
说着,在一旁的卫兵的威胁下,释寂悟律二人只能向着城门处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