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晕过去了吗？”
“起码两个时辰不会醒。”
“宝贝取上来！”
“已经在酒醇沸气蒸了一刻！”
“琉璃聚光好了没有！”
“顶上、门口，皆有专人看护。”
“那各位，我们就要开始了。”
“是！”
周王朱梀专门打造出的此世第一间手术室，就此开始投入使用。
至于他的宝贝，那自然是在赵征的建议下，由他召集齐自己封地内顶尖的那几个工匠，好不容易才搞出来的一把开明版手术刀。
锋利度、坚韧性、防滑设计、刻度标设都是绝对上乘中的上乘。
让同样的那几个工匠再打造一把出来，他们都不一定能够造出来一把一模一样的。
故而周王朱梀才会如此珍惜这把拿上手，就感觉无比顺手的宝贝。
……
但手术的过程，远比周王朱梀在心里预设的时间要长。
首先，因为没有专业设备的原因，在开颅时，就只能让手下医师先用银针雕缝。
然后后面的流程，因为毕竟是第一次目的是为救人的手术，更让他们必须小心再小心。
于是时间，就这么慢慢的过去了。
房顶负责操控琉璃反射的下人，在这春日，皮肤也几乎被晒得焦黄。
好在，在太阳落山，天光变霞光前，手术室内，周王朱栎终于完成了自己能做的一切。
手术室外。
皇帝朱重八与马皇后，也早已经站立了许久。
“老五这什么手术室，布置得好似灵堂一样，回头得好好说说他。”
皇帝朱重八从最开始的期待，到现在的无聊，已经开始找到什么就说什么。
“陛下，布置白布，应该是为了检查干净。”
一群太医在一旁给上解释。
与皇帝朱重八不同，这群太医是越等越兴奋。
因为外科手术虽然早有记载，但是如此正式的一扬，而且上来就是开颅，却是开天辟地头一回。
加上无论是先前通过水晶镜看那水滴里的另外一个世界，还是此刻这间手术室布置上的种种，也都让他们大开眼界。
若不是有规矩他们不能进去，他们恨不得把眼睛都放到里面。
“这种专业的事，就让老五这个专业的人自己来，你掺和什么。”
马皇后也怪了老朱一眼。
“嘿嘿，咱知道，咱这不是就说说嘛。”
老朱自然明白，他只是闲不住，但奈何自己妹子很关心。
此外，当然还有一个原因。
那就是他原本预想的是，这扬手术无论成不成功，那都代表着以后在这种涉及所谓外科上的病患，能够得到很好的救助。
但现在等待了这么长的时间，还有这些个如此讲规矩的环境设置。
已经表明了，这样的条件，太难复制。
难复制，那就难推广。
若是还不能成功，或成功率不高，那就更起不了大用了。
“不如诏狱里那些牢役的手段，积累啊。”
老朱摇了摇头，嘴上不能说，就在心里下了一个结论。
就在这时，手术室内，也终于传来了有人出来的动静。
三个说书先生自然瞬间围了上去，然后就是那一群太医。
“妹子放心，老五若不能行，那天下也没有人能行了……额……”
见自己妹子脸上也十分关切，老朱自然要上安慰，只是这个安慰，还不如不安慰。
马皇后此时也懒得与他计较这些。
全部人，都等待着手术室内的周王现身。
吱呀~
隔断门打开。
然后再是防风重木门。
最后，才是外门。
“各位让一让！让一让！”
王府内的医师挤开人群，到了周王朱梀与一众刚刚完成手术的医师面前，倒上了几杯糖水。
“劳累过后，糖水可以快速补充体力。”
期间，这个医师也向周围解释。
周边太医哪里不知道这是在给他们讲解，原本知道的不知道的，此刻都将这个知识点牢记在心里。
“老五成熟了。”
而人群外，皇帝朱重八见着自己孩子脸上的疲惫与戴面罩久了后压出来的痕迹，也终于点了头。
“梀儿辛苦了，先生那……”
人群让开通道，还是马皇后上前最先问出这个关键问题。
旁边的三个说书先生自然也露出了关切表情，看向了他。
即使他们很确定，他们那位同伴其实根本就救不回来。
“幸不辱命！”
“当下已经是切除了病因，只是可惜赵巡查曾言的输液设备未能够造出，现在只能靠着他自己恢复。”
周王朱梀一五一十将情况说明，周围太医是一阵惊呼。
至于切除的那部分病体，那自然是背过马皇后，让皇帝朱重八也看了一眼。
……
“他已经好了？”
事后，马皇后已经去休息，老朱透过琉璃窗，看着已经运到，就连通着手术室的一间病房内的那个说书的。
用两层琉璃做窗这种豪横的设置，都没有让老朱感到任何的诧异。
但是此刻，里面那说书的，那起伏的胸膛，配合头上透着黄黑色的纱布，却让老朱瞪大了眼睛。
开了脑袋都活下来了！
那后面再不能活，那不就是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完全是自己的命了！
老朱有些动摇自己先前下的定义了。
“暂时。”
周王朱梀看着病房里面的情况，表情却没有一点激动，回道自己父皇。
“若是赵巡查交代下来的那些事项都能做到的话，儿臣有五成把握。”
“现在，最多两成……”
啪！
“哈哈哈，这是老五你自己做出来的功绩！别妄自菲薄了。”
“今天你真是让咱刮目相看！”
“咱给你留下几个太医，把今天这种手段教给他们，以后就算你不开疆，不守土！”
“咱也保证，你会成为那群将领的香饽饽！”
老朱看法却是完全不一样。
若不是这个说书的，自己妹子很关心，他早不在乎死活了。
而两成概率，却是真的啊！
这是从零到二！
那简单一些的手术，不是成功率更高！
哪怕只有五成！那对军队战斗力的提升，也不止五成！
他现在是越看这个老五，越顺眼。
唯一不顺眼的就是，句句不离那什么赵巡查。
“是！”
“父皇您和母后就要走？多在儿臣这里待一些时日吧！”
“儿臣把封地……”
周王朱梀终于得到了老朱的认可，自然也是激动起来，然后又意识到了刚才自己父皇话里的意思，开口挽留。
“哈哈哈！”
“咱都早看在眼里了！”
“你不是说……”
老朱想到在自己五儿封地上的见闻，也又欣慰笑了起来。
然后，他就这么搭着他的肩，指了指病房内。
周王朱梀自然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