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艇飞了大约20分钟，进了大学校园，在一栋独立的三层小楼楼顶降落。

    这个“车库”比安娜的那个大了一倍多，旁边还停着一艘大一些的浮艇。

    安娜轻车熟路地拉着张哲翰下到了二楼，一位女佣早已等候在那里。

    女佣领着他们进了一间宽敞的书房，书房里没有书，只有一位白发老者坐在一张圆形书桌旁，四周墙上正亮着光幕。

    书这种东西，在幻界这种地方也应该是很少的，所有的内容都在数据库里。

    “威廉叔叔，我来啦！”安娜亲昵地叫道，直呼其名，显然关系不一般。

    “安娜，来，来，坐下。”教授亲切地回应，伸手指着圆形书桌旁边的椅子。

    “这位是张翰，我的好朋友。”安娜介绍说。

    “您好，麦克尼尔教授。”张哲翰赶忙伸手握住了老教授的手，他的英语是极好的。

    “你是华人？”老教授推了推眼镜问道。

    “他是纪录片导演助理，我们一起正在拍摄一部关于三星堆的纪录片。”安娜抢着说。

    “嗯，三星堆……”老教授说着，手在空中一划，四面光幕上全部切换出三星堆的画面。

    “您对三星堆也有研究？”张哲翰趁机问道。

    “我早就知道它的存在，但没想到到现在才被发现。”老教授继续切换着画面，“这些是他们还没挖掘到的，他们的进度太慢了。”

    没发掘出来的东西？这里怎么会有？

    虽然师傅说过“遗迹也会飞升”，但张哲翰还是一脑门子问号。

    “你是不是奇怪我怎么会预知将会出土什么？”老教授看出了张哲翰的疑惑。

    张哲翰点了点头：“这也正是我专门来向您请教的原因，我刚成为天行者不久，有太多不明白的地方。”

    老教授没说话，只是用手虚划着切换画面。

    涿鹿之战，武王伐纣，长平之战，卫青霍去病北击匈奴，官渡之战，玄武门之变，澶渊之盟，……

    全都是张哲翰熟悉的历史事件，但上面的人物形象和影视剧中大相径庭。

    “如果你有足够的时间，可以在这里看到整个中国的历史。”老教授说着又一虚划。

    希腊神话，文艺复兴，马丁路德，大航海，法国大革命，工业革命，……

    “这些全都是欧洲发生过的历史事件的真实影像。”老教授没再继续切换画面。

    张哲翰已经震撼得无以复加，说不出话来。

    照这么说，刚才看见的秦始皇、汉武帝、曹操、李世民都是本人？！

    “不仅如此，从地球人类出现的第一天开始，一直到现在的所有的事件，在幻界都有全程影像记录。”

    怎么可能？那可是上百万年的时间啊，光数据量得有多大？

    拍一部纪录片用阵列存储已经是几十个T了，拍上百万年得多少个T啊！

    “幻界相对于地球来说是高维空间，低维空间永远无法理解高维空间的逻辑。比如说你只能理解光速，最多到量子纠缠，这些东西对高维空间来说，就像你们的加减乘除那么简单。”

    “幻界就是四维空间？”张哲翰终于从震惊中回过神来，问出了第一个问题。

    “不，幻界只是介于三维空间和四维空间之间的一个过渡空间，你也可以理解为3.5维空间。这个空间是去往四维空间的必经之路。”

    “难道历史上那些传说，比如羽化登仙、修炼成佛，都是真实的？他们都去了四维空间？”

    “神话传说都是真实的，但他们并不是去了四维空间，那是在幻界选拔机制形成之前，初期的天行者依靠修炼和领悟，提升了基因属性，最终抵达了幻界。”

    “幻界和四维空间对人类来说有什么不同？”

    “就像你刚才无法理解影像全纪录一样，我们同样也无法理解更高维空间的逻辑。所以也只能是基于事实进行推理和猜测。目前已知的是，在幻界只能长生却不能永生，四维空间能否永生，或以怎样的存在形式延续生命，不得而知。”

    “幻界和四维空间不能互通，为什么天行者却可以在地球这样的三维空间和幻界这样的3.5维空间自由往来？这不合逻辑啊。”

    “年轻人，你很善于思考。确实如此，从理论上说，不同维度的生物是不能互通的，幻界应该也不可以。幻界在200年前是不能与地球互通的，能够做到这一点，完全是因为幻界科技的发展。”

    “什么科技这么厉害？”

    “莱克星顿的晶片技术，这已不是什么秘密。”

    “晶片不是遗迹自动产生的吗？”

    “不，遗迹并不产生晶片。以前天行者的产生，是遗迹副本从自动匹配的地球人中选拔，能够完成任务的地球人即被赋予天行者资格，但只给予了储物舱，就像现在在幻界出生的极二代一样，没有登载舱。直到200年前，莱克星顿开发出了虚拟空间技术，才使得储物舱有了‘接口’功能。”

    张哲翰回想起最初在蓝月公寓的“一元硬币”经历，这才明白晶片并不是副本自然产生的，而是购买或发放的。他获得的那块晶片，也许是宁妮买来的。天行者的资格是完成副本任务才获得的，并不是晶片赋予的。在最初进入副本的时候，即便是融入了晶片也还是NPC，只是预置了一个功能，让你在完成任务出副本的时候自动导入幻界的虚拟空间产品，才开启了登载舱功能。

    “遗迹副本规则不是‘非淬域物品不可带入’吗？为什么晶片和登载舱可以？”

    “这就是莱克星顿的核心技术了，莱克星顿之所以强大，这项核心技术是关键技术之一。我只能说一点，晶片和登载舱属于‘半神佚物’。”

    这么说就通了，晶片是“半神佚物”，共祭会的徽章也是，所以才能和神佚物一样，同时通行于幻界和地球，还能进淬域。

    威廉教授明显是知道的，涉及到核心机密，他不方便说，张哲翰也就不方便再问。

    “我知道天行者的技能和异能都是神佚物赋予的，这神佚物是怎么回事？”

    “你这个问题几乎是我要讲一个学期的内容，这样吧，你如果有兴趣，可以来旁听我的研究生课。”

    “教授，能告诉我多些三星堆遗迹的信息吗？”

    “我是学者，不参与世俗之争，三星堆是未探索遗迹，很多人都在研究，我能告诉你的只有一点，打开遗迹的钥匙不在遗迹本身，要从与它关联的文明传承去找。”

    老教授说完打了个哈欠，张哲翰给安娜使了个眼色，起身告辞。

    即使是老教授不哈欠逐客，张哲翰也是准备告辞的，信息量太大，需要时间消化。

    -

    两人坐进浮艇，张哲翰看了下时间，8:03，前后还不到一个小时。

    老教授可能是岁数大了，又或者是因为不太愿意给个小白费劲科普。

    “咱们去哪儿？”安娜显然也不想那么早回家。

    张哲翰想了想，问道：“你上一次进副本是什么时候？”

    “大概一个多月前吧。”安娜答道，淬域副本是随机的，大致间隔也就是一个来月。

    “现在想不想去副本玩玩？”张哲翰笑眯眯看着安娜。

    “……你，你可以自己进副本？”安娜的反应在意料之中。

    “想不想吧。”张哲翰没多解释。

    “咱们俩一起吗？”安娜惴惴地问，对她来说，每一次孤零零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