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怎么?不想去么?”
“不是,走吧。”
谢玄站起身,一身黑色的长服让他在孩童堆中显得格外不合群,再加上那不苟言笑的样子,有多孩子都不禁后退了一步。
“要玩滑滑梯吗?要玩吗?要玩吗?”唐雨烟拉着他的衣袖指着滑滑梯说道,有许多孩子从好高好高的滑滑梯,一滑而下。
“不玩。”
“啊?陪我玩下呗。”
谢玄双手环胸,问道:“你多大了?”
“不是说男人至死是少年吗?”
“我现在就是,但我不想玩。”
“那!”唐雨烟看着他,又看了一眼远处的几个小孩子,指着那边说道:“我要玩秋千!”
“你多……唔。”
谢玄的嘴被唐雨烟强行堵了起来:“什么?要去玩啊!太好啦!你推我。”
“我……哎,好吧。”谢玄跟在了唐雨烟身后。
唐雨烟坐上秋千后,谢玄轻轻推了起来,幅度很小,唐雨烟嘟起嘴。
“用力点啊!”
“哼……”谢玄轻哼了一声,把手松开了,然后抬起腿,一脚踢了下去。
秋千瞬间荡得很高,唐雨烟吓得死死抱住了秋千绳子。
而谢玄在秋千荡回后,又是一脚,像是发现了什么好玩的。
“够用力吗?”
“喂喂喂,轻点轻点,啊啊啊。”
“不是你说让我用力的么?”
“用手推就好,不要用脚啊!”
谢玄也不再踢了,等着秋千缓缓停下,唐雨烟感觉到停下了,才缓缓睁开眼,像是如释重负般松了口气。
“别这么用力啊!”唐雨烟抱怨道,说着突然想到了什么。
抓过谢玄,把他强行按在了秋千。
“这、这不对吧,这今天谁要陷害我啊。”
“没事,我会很温柔的。”
唐雨烟说完后,坏笑了一声,往后退了几步,一个助跑,刚想一脚踢飞。
谢玄抓着秋千,脚微微动了动,唐雨烟一脚踢了个空,又无法卸力。“扑通”一声摔到了地上。
“躲开干嘛?”
“不想玩。”谢玄说着站起了身:“我已经成熟了,也懂了许多道理,这些东西不适合我。”
“说啥呢?这东西就是要玩的高兴,不论年龄多少。”唐雨烟揉了揉膝盖,站起了身,把谢玄又按了回去。
这一次,她推的很轻,谢玄随着秋千微微晃动着,风轻轻拨动了他的发梢。
“来,我推你。”
这句话,好像在很小的时候听过,是什么时候呢?
谢玄眼神波动着,用余光看着身边空着的秋千,曾几何时,似乎也有个少年坐在上面,冷眼看着世界。
又曾几许,这少年曾有朋友,也愉快的荡着秋千,就这样啊,荡着荡着,荡过了初夏秋冬。
就在八月的桂花落下时,他离开了,他走之前的最后一句是什么来着,谢玄的思绪被风带到了许久许久前。
他站在桂花下,眼神也是这般平静,风吹过,吹起了满梢的桂花,拂去清香,带去了秋的悲凉,又卷走了多少孩童的梦。
身后的脚步略显急促,回过头,他依是与记忆中无二。
不过神色略显憔悴:“儿子,爹要去旅行了,要回家了,那么,再见。”
“他想阻拦,可习惯了沉默的他只是看着他的背影,声音却哑在了喉中。”几息后,他低下了头,轻轻地喃喃了句:“再见。”
他哪还有什么家啊,早就离散了,那个少年还是没有看到第二年的桂花。
他死了,听老爷子说,回去的那一天就发了高烧,家里又没人,他是第二天才被发现的,那时候的他已经僵硬了。
他手握着一样东西,握的很紧很紧,甚至照片已经出了很深的褶皱。
那张照片,他看过,是他们一家四口,而现在一口之家相继离去,是他们家的遗传病,能出生便是很幸运的了……
如果,现在能改变过去,在那天晚上,如果有人在他的旁边,是不是不用死,就算命是注定的,那也能……也能……好好的告个别啊……
“怎么了?看你心不在焉的样子。”唐雨烟的声音突然从耳边传来,她也停下了。
“没事。”
“你还好吧?你好像想起了什么?”
“我没事。”谢玄站了起来朝着园区的门口走去。
“每个说没事的人,最后都是有事的,而且还是大事。”唐雨烟看着他笃定的说着:“什么事可以和我讲,别在心里憋着。就算不和我讲,也要写下来。”
“不需要。”谢玄摇摇头:“没什么事,就是想起了过去的某些事。”
“有什么想吃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