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说话,只是跪在地上。
再见已非往人。
……
“师父。”
“别哭。”师傅看着自己渐渐涣散的身形,仿佛早有预料般,并没有太多的情绪变化。
“世事无常。”师傅笑道:“离别总是常有的,不必为此难过,你还会经历更多。”
“这是命定之事,谁也无法阻止。”师傅低头看了看自己,最终叹了口气:“旅途必有终点,但也不妨你用你的眼睛去观察。”
他没有说话,也不再流泪,而是以复杂的眼神看着师父。
“你好,我姓刘,单字一个笙字。”再后,他对所有人都是一副平和的态度,从来没有人看见过他失态,似乎所有事情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
“老师来了,别睡了。”
唐雨烟推了推身旁的谢玄,谢玄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见老师站在了他的面前,但因为上次他的异常老师又没有骂他,而是说道。
“上课别睡觉,有事下课来办公室。”
“哦。”谢玄撑着个脸,从桌子上爬了起来。
“你昨晚干嘛了?”唐雨烟小声问道。
“守护村子去了。”谢玄打了个哈欠,转起了手上的笔,已达到转移注意力的作用。
“啊?还熬夜啊?几点睡的?”
“四点。”
“这么晚!”唐雨烟压低声音问道:“别这么晚睡觉。”
“要你管。”谢玄撑着脸看向了窗外,夕阳西下,总有棵孤树立在那里,在夕阳下,偶有几只乌鸦落在了那棵树上,发出了“噶”的鸣叫声。
“别看了,老师在看你了。”唐雨烟拿笔戳了戳他,但是他只是淡淡回头瞥了一眼老师。
老师也没说什么,继续讲她的课了。
放学的铃声很快响了,同学们陆续开始收拾书包,而谢玄却坐在原地没有动,大部分人看见了,却只是看着。
“走啊。”唐雨烟推了推他,谢玄回过了神。
“嗯”了声后开始收拾书包,好吧,其实他连书都没拿出来。
“想什么呢?”
“没什么。”谢玄背起包,其实他想着的是关于他父亲的事,但看着她的笑脸话语又收回了肚中。
她领着他走在小巷里,他缓缓走在后面,夕阳照着她潇洒的背影,真就如同什么烦恼都没有一般。
“喵呜~”
角落的一双眼睛,和那软绵绵的叫声令她停下了脚步,她笑着从包中拿出了吃的,缓缓放下,等它靠近后伸出手摸摸了它的头。
她不知道,他也不知道,在巷子暗处有一双眼睛正静静注视着他,她抿了抿嘴唇,手上的饭盒死死捏住,还是没勇气送出去。
此时谢玄站在原地,静静看着唐雨烟摸着它的头,它满意地瞄了声。
“走咯。”唐雨烟伸出手朝猫猫挥了挥手。
要是站在他旁边的是自己就好了……
他们走后,她停在了猫猫面前,也拿出了吃的,而猫却看也没看一眼,只是自顾自地舔着爪子。
果然,连猫都无视自己了么?
她虽然是班长,但做人做事很低调,很多帮助同学都是在暗中的。
她也没有他们那么好的环境,所有苦涩涌上了心头。
猫猫像是感觉到了她的寂寞,走到了她的脚边蹭了蹭,夕阳下,她仿若下定了某种决心。
刘笙收起纸笔,悄悄消失在了巷子的角落。
……
班长听见了二胡声,侧眼望去,一个戴着墨镜的年轻人正拉着二胡,而他面前放着一个碗。
是瞎子么?
她停下了脚步,他拉的声声泣血,却无一人停留,都是在扫了一眼后匆匆离去。
夜涌上了帷幕,他叹了口气,收了二胡,准备离开。
一声硬币落下的声音令他停住了脚步。
“谢谢。”
“他们好冷漠哦。”班长看着纷纷走远的人群。
“怪不得他们。”年轻人很平静,也抬头往人群看去,虽然不知道他是怎么知道人群方位的,但是他确确切切往人群的方向看去。
“诶?您看得见?”班长小声问道。
“看不见,但看得清。”年轻人摘下了墨镜,他的面容很清秀,但是眼睛早已失去了色彩光芒。
“对不起,我只是好奇。”班长连连道歉。
“无碍。”年轻人摆摆手:“看得太清,反倒不是什么好事。”
“诶?您还有故事?”
“看得太清了,不见万物便是惩罚,也是自我的选择。”年轻人不是回答她,更似自我喃喃。
他走了,她看着他消瘦的背影,不由泛起一股同情,如果他看得见,那一定很帅。
她低下头,看见她笑着和他聊着天,不过相较之下,他的笑便十分合适,没有任何刻意,单纯是纯粹。
她往后退了退,并不想让她看见你。
“诶?班长!”唐雨烟叫住了她。
糟糕!还是被发现了……
“去琉璃亭吧,班长如果有兴趣的话也可以跟我们一起去。”
“啊……不了,我还要去写作业。”
“班长,今天作业不多啊。”
“啊?我家里人要着急的。”班长低下头小声说道。
“没事,一起走吧。”谢玄说道。
“啊……”
还没说完,她便被唐雨烟强行地拉走了。
“亭主!带客人来咯!”唐雨烟笑着说道。
“坐。”亭主笑着收起了毛笔。
班长低下头,她看了这里的东西,碰坏了可不是她赔的起的。
亭主看着她,笑得更高兴了,像是看出来了什么。
“时间会告诉我们答案。”亭主莫名其妙的说了一句话。
“亭主在说什么呢?”
“没什么。”亭主回答道。
班长一言不发,默默坐在一旁,这亭主好漂亮,不像她,只能低着头。
……
在谢玄他们离开时,亭主叫住了她。
“喜欢他?”亭主一副我懂的表情。
“啊,不是不是,才没有呢。”班长连连摇头。
“不用自卑,你其实很好看的。”亭主拿出扇子扇了扇:“光看着不行动,总会错过的。”
“在情况未定时,一切皆有可能。”亭主笑了笑,手上的扇子扇动的频率不由加快:“打个赌怎么样?”
班长忽然瞪大了眼睛,镜片后面竟是不可思议。
“怎样?”亭主说出了赌约。
她抿住了嘴唇,最后她说出了自己的答案。
“我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