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好的一个人,怎么要死了?
“吃这个么?”缪流白指着面问道。
她没有动作,而是默默回到了玉佩中,缪流白也并不意外,他也知道她是枚玉的事。
他吃着吃着,忽然间沉默了。
他快死了,他也是知道的,那天她来找他他不是没有想过,但想想自己的身体又能撑的了多久呢?
他不想死在病床上,他想游荡于世界的各个角落。
不想被命运束缚住脚腕,可越是反抗,命运便越开心。
“流鱼?流鱼。”他小声唤道。
玉佩也微微亮起,回复着他。
“你觉得我怎么样?”
玉佩又是亮起,那缺掉的角并不影响玉的整体美观,鱼眨了眨眼睛。
“哈哈,也是,问这种事情。”
他最后带回来的并不是粉,而是一碗稀饭,他只能吃这些了。
“假如有一天我死了,老板会来带你回去么?”缪流白微微侧着头,思索后问出了这个问题。
玉佩亮了亮。
“不会么?”
缪流白凭感觉。
“那你怎么办?”
他现在更应该思考的是,自己应该怎么办。
“不用我管,哈哈。”缪流白给自己舀了口稀饭。
“你有什么想吃的么?我给你点。”
流鱼从玉佩中出来了,看着桌上早已准备好的纸和笔,在上面写着。
“你没想过自己该怎么样么?”
字迹很清秀,她的人应该长得也很清秀吧,缪流白这样想着,真好奇面具后的那张脸长什么样啊。
流鱼见他没回答,又在纸上写下:“不如去找亭主吧,或许她有办法?”
“亭主?那个老板么?你们都叫她亭主么?”
她点点头,缪流白沉吟了一阵最后点点头。
反倒是流鱼的表情变化了下,随后钻回了玉中。
.......
“欢迎光临,客人,我们又见面了。”亭主还是那身打扮,似乎不是在喝茶,就是在泡茶。
他没有回,她也没有继续问,双方都在默契地等待,最终水烧开了。
亭主拿起壶,给他斟了杯茶。
缪流白看着这明显价格不菲的茶倒是显得自在,拿起便喝了下去。
“客人的事,我无能为力,因为这是命运所要求的。”亭主站起身
缪流白虽然早有准备,可希望破灭的瞬间,手中的茶还是抖了一下。
流鱼现出了身形,有些焦急地看着亭主。
“我不是和你说过了么?命运所要求之事,人不可插手。”
流鱼看着亭主,亭主也看着她,不过她看的是面具后的她,缪流白对她很好,她记在心里。
“并不是我绝情吗,而是这件事我根本没有机会插手。”亭主没有给自己斟茶,而是看着流鱼说道。
她叹口气。
“客人,还请珍惜剩下和她的时光,等客人死后,不用担心归属,我会去的。”亭主靠在椅子上。
流鱼眼见没有办法,只得缩回玉佩中。
“没事,这种事情我早有预料,只是没想到这天这么快到来而已。”
缪流白起身,亭主看了看她,又看了看他腰间的玉。
“傻Y头。”
这句话似乎说的是很久很久前的自己,这句话她也同样送给流鱼。
但或许这也是一种解脱,对她而言,漫长的岁月并不是什么好事,但倘若有他陪伴,倒也不是什么坏事。
“你知道,为什么不去阻止?”刘笙从内间走了出来,还拿着条毛巾擦拭着他的短发,上面此时还在掉着水。
“她的选择,我无权干涉。”
“可惜了这么好的玉咯~”刘笙擦干了头发,把毛巾重新叠了起来。
“你忘了件事。”
“嗯?”刘笙回到内间的脚步一顿。
“你忘了玉的寓意了么?玉的使命,从出生那一刻就确立好了。”
刘笙沉默了一阵,随后笑道:“也是。”
“只是有些惋惜,这玉用一块少一块啊。”刘笙感慨道。
亭主也无心喝茶,站起身走进了内间。
“你也觉得惋惜的话,为什么不拦下?”
亭主走往深处的脚步也如刘笙般顿住。
“她和我们一样有漫长的岁月,这似乎并不是一件好事,况且,完成任务而碎,和因时间不知名的因素落在地上碎掉,想来,还是第一种更合适吧。”
亭主一边走一边脱下自己的衣服:“马上飞机要到了,叫上他,我们要走了。”
“好。”刘笙说完这句话便消失在了原地。
........
缪流白不知道他们后续的谈话,甚至不知道后面有个人听着他的对话,他感觉到了她的心绪很重,很久很久都没有出来,他之前不是很喜欢看看外面么?
“流鱼?”他小声唤道。
回应他的只有玉佩微微亮起,示意她在听。
“去哪玩啊?”
玉佩暗淡。
.......
谢玄和谢安早就收拾好了东西,谢安背了个小熊的挎包,样貌可爱极了。
老爷子目送着他们两人的离开,想说什么,最后还是没说出。
“在外面,不要乱跑,听我话,找不到我跟着亭主走也可以,千万不要自己一个人。”
“嗯!”谢安点头应允道。
一辆劳斯莱斯停在了他们两个的前面,车窗缓缓摇下,正是刘笙。
“我是没想到你以这种方式来接我的。”
“那我要以哪样?以那种方式么?”
他表面回头看的是谢玄,但谢玄知道他是暗示的是谢安。
“走吧。”
“坐好咯!”
引擎发动着。
“wc!你这什么车啊!”
谢玄只觉得一阵颠簸,他车速很快,基本是压着城市限速极限的,遇车直接超,不讲一点道理......
要不是他刹车了,谢玄还以为他要闯红灯。
谢玄早就系好了自己的安全带,顺便帮谢安也系好了。
“你这驾照什么时候考的。”
“很早以前了,当时导员都夸我天才呢,那次也刚好出院了。”
“我能下车么?”
“不能。”刘笙一本正经地说道:“因为飞机马上开了。”
“6。”
“相信我,上一次出事已经是三年前了,载过的乘客无一差评。”刘笙抓着方向盘,似乎还有上拉的趋势:“其实我还开过飞机。”
“我信,但我觉得阎王也信,开慢点开慢点!!!我看着慌!”
沉稳的谢玄在他的每一次拐弯都下意识捏着谢安的小手。
再也不坐你车了,还是命重要。
刘笙无奈地笑了笑,看着那辆劳斯莱斯。
他也没想到亭主会给他准备这种车。
不过要上飞机了,是什么车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