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墨执回道，“我就随口一说。”

    曲嫣：“……”

    墨执再道：“这里没有衣物，你将就一下。”

    他没有转回头，闭眼一挥，幻化出与他自己同款的黑色衣袍，裹在她身上。

    曲嫣小脸怒红：“你这是幻术……”

    他的幻术对他自己根本不起效，只能骗骗别人。

    他若转头看她，还是会看到她什么都没穿的真实样子！

    “我不看你。”墨执说得仿佛很有道理，“我是为了让你有点安全感。”

    “假装自己穿了衣服的安全感？”曲嫣没好气。

    他就不能出去外面找一件衣服给她？抢一件也行啊。

    “这里是我千年前居住的宫殿，后面寝殿里有我的衣物，我带你去找找。”墨执站起身，径自走在前面。

    “千年前的衣物……不腐烂了才怪。”曲嫣嘀咕。

    这座魔尊地宫极大，曲嫣跟着墨执，走了好一会儿才到他的寝殿。

    墨执打开一个箱子，道：“我的衣物有我的魔气附着，不会腐朽，你过来自己挑选。”

    他侧了侧身，君子风度的闭眼。

    曲嫣走过去，往箱子里一看，全是黑色衣袍，每一套都一模一样，还挑什么挑？

    他的审美真是单一，好枯燥无聊的魔尊啊，不知道他以前怎么度过漫长的万年岁月？

    “你知道我多少事？”墨执忽然问。

    “什么？”曲嫣正在努力穿他又长又宽的黑色里衣和外袍，没懂他话里的深意。

    “你知道我是魔尊？”

    而且知道他活了万年，还嫌他枯燥无聊。

    墨执闭着眼睛，皱了皱眉。

    他为何能听到她心里的声音？

    “天上地下的这么折腾，我还能不知道你是魔尊？”曲嫣好不容易穿好了他的衣袍，衣摆长长的拖到地上，像唱戏似的。

    “你听说过我的多少事？”墨执再问道。

    “听闻魔尊大人万年未曾娶妻，身边没有女人，缠你最紧的人居然是个男的——妖皇黎卿舟。”曲嫣挑能说的说，这些传闻在各界流传，不算什么秘密。

    她心想，要拿下万年单身的魔尊大人的心，恐怕真不是一件易事。

    她“追”他，追得差点都变鬼了，还没有半点暧昧进展。

    “我娶没娶妻，对你来说很重要？”墨执不动声色地道。

    她在追求他？

    她要他的心，这话也不是第一次听见了。

    她从何时开始爱慕他的？

    那日在昆仑山初见，他被当作炼丹的药材，狼狈不堪，她喜欢那样悲惨无能的他？

    那他如今变强了，不就与她的最初喜好相悖？

    墨执这么一想，抱住自己缺了胳膊的左肩，咝的低低痛哼一声，“天道之罚，果然厉害，竟又发作了。”

    曲嫣听到这话，马上转身走近他，关切地问道：“很痛吗？会时不时发作吗？你的手……还能长出来吗？”

    墨执似乎有些忧郁，垂着眼睫，低沉地回道：“长不出来了，我往后便是个独臂怪人。”

    曲嫣轻轻揪住他衣角，温声道：“那我以后就做你的左手，你若是需要我喂你吃饭，我也可以的。”

    她有心哄他开心，语气软软的。

    墨执唇角闪过一抹笑弧，快速收了回来，淡淡道：“吃饭我可以用右手，穿衣服倒是需要两只手。我这一身衣袍被轮回道里的气流漩涡绞得破破烂烂，也该换了。”

    曲嫣点点头，积极地道：“那我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