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文煜玩味的哂笑一声，“哼，怎么，丞相大人也感觉到了不妥？”
夏楠垂眸，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见他如此，欧阳文煜换了个语气说道：“本王知道，丞相大人在朝中一向身正，本王一直以来也甚是敬重！”
夏楠闻言不禁重新抬眸。
欧阳文煜没有管他的反应，继续说着：“如若令孙女只是一时的犯错，早知悔改，本王也会看在丞相的面子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她不该一次一次挑战本王的底线！”
夏楠在听到他说“愿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时还很是高兴，可在听到后面那一句话时心情瞬间跌到了谷底。
“本王记得，之前就警告过丞相，管好你的孙女，不该做的事情不要插手，千万不要挑战本王的底线！不然，本王不介意替丞相管教！这才是多久之前的事情？难道丞相这么快就已经忘了吗？”欧阳文煜厉声质问道。
夏楠闻言低头皱了皱眉，直接跪在了欧阳文煜面前。
“是臣的错，是臣没有管教和约束好自己的孙女，还请殿下降罪！但瑶儿她从小没有习过武，身子弱，在牢房里，她受不住的！还望殿下开恩！允准老臣代她受过！”
“丞相糊涂！”欧阳文煜气愤喊道。
“她若只是出言不逊，污言秽语也就罢了，可她做了什么？她跟踪霖世子，全然不顾本王的警告，千方百计寻找本王妻儿的踪迹，还将本王妻儿的消息告诉了本王那个二哥！丞相别说，这些事情你都不知道！”
夏楠闻言眼睛一下睁大，他没想到睿王竟知道了这件事情。
他慌忙抬头解释：“殿下！殿下，瑶儿她只是一时被嫉妒冲昏了头脑，她是因为太过爱慕殿下才会如此，她......”
“嫉妒？”欧阳文煜神色狠厉的眯了眯眼，“她最初是嫉妒不假，但丞相大人知不知道，这一次若不是本王的妻儿及家人恰好全都离家外出，躲过一劫，那么将会是怎样的局面？”
“你好好去问问你的宝贝孙女，她与本王的那个二哥达成的是什么样的约定，难道她也想掺和到朝中立储之争中吗？还是说这一切都是丞相大人的暗中授意？”
“臣没有！臣绝对没有！”夏楠急急大声辩解。
欧阳文煜的语气依然冰寒，“在先帝和父皇的眼中，丞相大人向来是持身中正，也正因此，父皇一直对您都格外信任，交给您很多明里、暗中的任务和吩咐，倘若因为您孙女的愚蠢之举毁了你们整个夏家，丞相大人觉得值得吗？”
听完欧阳文煜的话，夏楠直接颓然的坐在了地上。
他着实没有想到，孙女嫉妒之心的演变，会带来这么严重的后果。
难道，真的是他太过宠溺了吗？
欧阳文煜的声音再次传来，“丞相大人！这其中的利害关系，本王相信，您可以理清！本王知道，大人只有这一个孙女，疼爱得紧，可大人别忘了，只有夏家长久，她才能一直有人疼爱！她这样的性子，是该吃些苦头让她长长记性了！”
“本王言尽于此，大人好好想想吧！”
话落，欧阳文煜真的离开了这里，只留下夏楠一人神色稍显愣怔的坐在那里。
良久，夏楠才好似回过神一般双手撑扶着起身，然后步伐缓慢的走出了王府，乘坐马车离去。
......
皇宫，御书房。
皇上还在翻阅着剩下为数不多的几本奏折。
只见刘公公在门口轻喊了一声：“陛下！”然后便一溜小跑的来到了皇上身旁。
“怎么了？”皇上见状不禁皱了皱眉，“不是让你去传召和请人吗？人到了？”
“是，太傅大人和礼部王侍郎已经在殿外候着了！”刘公公连忙回应。
“嗯，”皇上闻言点了点头，一边执朱笔开始在奏折上写批复，一边开口吩咐道：“传他们进来吧！”
刘公公这次却并没有立刻领命，而是仍然站在原地。
随着皇上快速将批复写完抬头，刘公公随即开口：“陛下，老奴有要事禀告！”
“何事？”
“老奴刚才去白府请太傅大人，在白府门口看到了睿王殿下的马车！”
皇上闻言挑眉，“煜儿？”
但随后，他的神色又恢复正常，“慕文是他的老师，他出现在那里倒也不奇怪。”
刘公公点头，“老奴刚开始也是这样认为的，但睿王殿下单独出行时一般都是骑马的，而且那马车老奴上午在宫门口迎接殿下时刚见过！”
“老奴便多嘴问了一句白府看门的小厮，殿下还真是带着王妃和小世子一起去的！”
“什么？”皇上闻言立刻气愤的站了起来，“这个臭小子，他不让朕与朕的乖孙孙多待一会儿，却带着朕的乖孙孙去了白家？在他的心里，难道朕还不如慕文重要？”
“不是不是！陛下误会了！”刘公公慌忙解释，然后伸手抚着皇上的后背，“陛下消气！消消气！殿下去白府并不是为了见太傅大人的！”
“不是见慕文？”皇上凝眉转头，“那他去白府为何？”
“这正是老奴要禀报之事，原来王妃是白家前段时间刚刚寻回的那个失踪大小姐的女儿，睿王殿下是带着妻儿去见岳母的！”
皇上的眼睛一下睁大，随后，脸上慢慢浮上笑容，“这个臭小子！怎么不早跟朕说！若早知是如此，又何须他与朕争执这么久！”
其实早在欧阳文煜拒绝他给其和夏晓瑶赐婚后，他就好好思虑过朝中众臣，挑来挑去还真就白家合适，历代帝师，家风甚好，而且白慕文正好也有一个适龄的女儿。
只是他的这个想法还没有来得及同欧阳文煜说，就先等来了欧阳文煜这次执着的要求他册封一个农女为妃的事。
“怪不得朕总觉的那个李雨桐身上的气质并不似普通农女！”他恍然大悟道。
当年白家的那个女儿他也是见过的，样貌才情样样都是出类拔萃，能养出李雨桐这样的女儿，也就不奇怪了。
他心中不禁又是一阵惋惜，这么好这么合适的中宫人选，若煜儿能继位，白家这个皇后母族，既会有深厚的助力，又不会出现外戚专权的境况，江山该是多么稳固！
老三媳妇的娘家虽然未来也不会有外戚专权的情况发生，但到底是弱了些，恐怕对老三没有太大的助力。
唉！罢了，只能他辛苦些，尽量清理好朝中了。
他正欲传殿外侯着的白慕文进来，就见一道红色身影突然没有声音的落在了桌案的侧前方。
“主子！”红衣躬身行礼，“二皇子刚才回府后，秘密召见了军中的几人交谈！”
“他有动作了？”皇上眯了眯眼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