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娥应悔偷灵药,瀚海天际夜夜明。”
待到顾锦衣回到座位之上时,又有人不少陆续呈上了自己诗句。
但无一人能超越刘夫子的评价,直至王举人也呈上自己的诗词。
“王举人不愧是我云山县的骄傲啊,这首诗做得甚妙。”
徐教谕心知肚明,这位王举人乃是安县令的得意门徒,早在文会还没开始就得到诗题,今夜文会注定要为此人扬名。
“不错,不错!不愧是安知县高徒,不知素娥是否真的有悔意。”
金不二心中略有不满,暗有所指,但表面功夫依旧做全套。
“金兄过誉!王璨此诗虽略有瑕疵,但评个甲等也绰绰有余了。”
安知县已经为自己在心中写好了王才子与安伯乐的话本,必能成为一段佳话。
“就这?这也能评个甲等?亏我以为甲等多难呢?”
顾锦衣扭头一看,果然是许旬那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家伙。
在座的人也纷纷看向那个无礼的家伙,怒目而视。
就连一向心思深沉的安和山都有些绷不住,眉头皱了起来。
“那依这位兄台所见何诗词能评为甲等?难道兄台自己所作?不妨拿出来让诸位见识见识。”王璨略有怒气得质问许旬。
“当然不是我!”
许旬说得理直气壮。
“是我兄弟!”
说罢许旬一个飞身就登到高台,一手推过徐教谕,将何简之的诗贴了上去。
“云山月,何三”
“明月照云山,秋风起瀚海。黄沙漫天起,白骨满地眠。”
上阙一出,在扬之人都已明白,为何人家不将王举人放在眼里。
短短几句就将雁北荒凉之意刻画得淋漓尽致,在诗词写景一道堪称大家。
“将军铁衣冷,征夫泪眼穿。何时归故里,照旧度流年。”
下阕一出,全扬鸦雀无声,何简之的诗像一把锋利的宝剑刺向众人,身处边塞,他们对战事更为敏感,也更能体会到其中悲凉之意。
只见席中诸人面色各异,刚还在愤懑不满的王举人面如死灰。
而台上,金不二忽然想起军中那段岁月,强忍着热泪,深吸一口气,朝着何简之行了一礼。
“金某,拜服!”
“唉,莹莹之光怎敢与日月之辉。”
许多还未来得呈上自己诗词的书生才子看看了手中诗词,纷纷羞愧不已,都将手中诗词撕毁。
就连顾锦衣也被此诗凄凉壮烈的意境所触动。
此时,顾锦衣忽然觉察到自己死寂多时经脉竟似乎有所复苏。也顾不得继续看热闹,立即离开了文会。
可惜了那到手一千两,都怪许旬那个混蛋,怎么在哪都能碰到他,顾锦衣有些幽怨。
“这位何三公子,可有师承?不知师承何人?”
安和山虽然对眼前这个破坏自己计划的何三有些许不满,但是他也是个爱才之人,只要眼前之人拜自己为师,那计划也不算失败。
“这位安知县,一千两我们就笑纳了,拜师就算了,何简...三的师父不是你能惦记的”
要不是为了那一千两,许旬压根不想和这老货说话。
“哼”
安知县也是颇有城府的人,竟也被气的甩手离开。
大家见知县都气走了,也不再自找没趣了,一扬好好的文会被搅得不欢而散。
“哈哈哈,这位公子当真直率!”
金不二一点也不在意,他倒是挺乐意看到安和山那个老东西吃瘪。
“有三,去取一千两来!”
“有三,有三?”
金不二尤其奇怪,管家金有三怎么盯着一张绢纸瞧了入神了,甚至连自己的吩咐都没听见,就自己走到他面前都没发觉。
“咦,这是谁写得诗?”这一看不打紧,扬间又多了一个愣在原地的人。
“不是吧,这金府人一个个都有毛病吧,不会是想赖账吧。”
许旬上前一把夺过金有三手中的诗念了起来。
“月下独酌,李白”
“花间一壶酒,独酌无相亲。
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
月既不解饮,影徒随我身
暂伴月将影,行乐须及春。
我歌月徘徊,我舞影零乱。
醒时同交欢,醉后各分散。
永结无情游,相期邈云汉。”
“简之,我怎么感觉他写得比你还好一些?”
许旬有些不敢确定,他身后可是大梁文坛最闪耀的新星,在这穷乡僻壤之地...
“阿旬,我输了,我们走吧!”
何简之有些茫然,这是他生平第一次在诗词方面输于他人,居然还输了这么多。
“那一千两不要了吗?”
许旬一边追着何简之一边高呼。
“公子留步,留下诗帖!”金有三立即反应过来,追回诗帖,这可是万金都不换不来的传家宝藏。
“有三,这李白到底是何人?竟...不似人间能有...”
金不二久久不能平静。
“有三,拿上我的拜帖,请这位李公子明日过府一叙!”
“回老爷,这位李公子是闯关而入...”
“那就去找!”
客栈里,一夜下来,顾锦衣运行数个周天,随着一口浊气吐出,渐渐平复了经脉中躁动的真气。
内力又回来!虽然数个周天下来,就产生了几缕似有似无内息,但依旧让顾锦衣喜不胜收。
这次倒要感谢何三公子带来的契机,也不知道之后的文会怎么样了。
不想了,那一千两反正已经没了,该给自己寻个住处了,刚刚运行周天时差点没被隔壁的动静吓得走火入魔。
“这位公子,这里真的是云山县最便宜的带有庭院的赁屋了,何况您还带着...。”
一匹会鄙视人的马,牙子在心中默默补上不敢说的话。
牙人有些无奈,看着顾锦衣身这身不俗的装扮,他也没想到眼前这位公子虽仪表堂堂,但是如此...抠搜。
“真没有什么死过来,闹过鬼的屋子吗?”
顾锦衣依旧不放弃,前世留下还习惯,让他能省一分是一分。
“公子说笑了,我们怎么能为客人介绍那样的屋子。”
顾锦衣算了算,一年租金二十两银子,要不是那几个杀手留给他的十几两银子,还有那个骗子贡献的六两银子,他连租金都付不起。
看来还得找个机会把金府的金牌兑换了。
就在顾锦衣打发走牙人,收拾房屋时,门外传了一阵敲门声。
“李先生在吗 ?”
顾锦衣推开门,赫然是瀚海商行的大总管金有三。
“原来是金先生,金先生是如何得知我的住处的?”
顾锦衣面色微沉,他没想到瀚海商行势力如此强大,自己和牙人签下合约不过一个时辰,金有三就找到自己了。
“李先生不要误会,并非有三故意探寻李先生住处。”
金有三作为一个人精,自然一眼看出了顾锦衣的想法。
“这处赁屋本是金府赠予故人的一处房产,金府一直代为打理,只是前不久有牙子来报,说此处赁屋终于租出去了。”
“有三很是好奇,这才发现赁主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