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的五年里，温婉为了保护自己，竖起了一身的城墙，极少极少这样毫无防备地撒娇。

    但很久以前，她其实很喜欢撒娇，被娇宠长大的女孩子，眉目间总是萦绕着骄傲和自信。

    裴老太太反握住她的手，眸底的情绪有些复杂，温声安慰：“奶奶这不是来了。”

    温婉像只小猫一样蹭了蹭裴老太太的肩膀，语气软软地邀功道：“奶奶，我这个星期以来可乖了，你看，云程哥哥被我照顾得很好。”

    一旁站着的雪姨听到她的话，忍不住笑了一下。

    照顾得是挺好的，只不过不让他洗头，也不提醒他头发有多乱，往日里吊儿郎当的贵公子形象如今只剩下一个糙字。

    亏得裴云程自己也看不到，否则非要抓狂不可。

    温婉听到她的笑声，有些心虚地瞄了她一眼，“雪姨笑什么？”

    “没什么，我是欣慰婉婉小姐长大了，都能一个人照顾人了。”雪姨笑容得体，回答更是滴水不漏，但温婉莫名就听出了别的味道。

    她轻哼了一声，跟裴老太太抱怨：“奶奶，您不知道，云程哥哥可不好伺候了，前几天还非要闹着去洗澡，医生说他的腿没恢复好，还不能洗，但是可以让护士给他简单擦下身体，他非不让，活该臭了一个星期。”

    “还有，他还挑食……”

    裴云程眉宇微皱，看她越说越离谱，便咳了一声想要提醒她。

    但她非但没停下来，甚至控诉情绪高涨。

    直到他脸色发黑地叫住了她：“温婉。”

    温婉终于听到了，也接收到了他充满警告的眼神，立刻停了下来，略显尴尬地干笑了几声，“其实云程哥哥还是挺好照顾的，至少他的态度还算不错，也很配合医嘱，每天都有在按时吃药。”

    除了有时候不爱搭理人，她怎么叫他都不回应。

    哼，沉默寡言的臭男人。

    裴老太太看出了他们之间的猫腻，开怀地笑了几声，“看来你们相处得还不错。”

    “还行吧，就是有点儿累。”

    她又开始用那种委委屈屈的语调，一听就是有所求。

    裴老太太顺着她的意问道：“婉婉累了？”

    温婉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医生说云程哥哥可以下床去看看风景，呼吸新鲜空气，有利于身体恢复，可是我一个人扶不了他，医院又没人肯帮我把他扶下床……明明平时云程哥哥要上厕所的时候他们都肯帮忙的。”

    “再这样天天闷在病房里，云程哥哥会抑郁的……吧。”

    话还没说完，温婉就成功收到了裴云程送过来的一记眼刀，可是该说的都已经说出口，又没办法撤回，她只好当没看到。

    裴老太太看了一眼雪姨，吩咐道：“小雪，这样吧，你跟婉婉一起扶云程到轮椅上。”

    雪姨点了点头，走到了床边，“婉儿小姐？”

    温婉赶忙松开抱住裴老太太的手，和雪姨配合着把裴云程扶到了轮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