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人分明是坐着的，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扬却是高高在上的。

    温婉默默移开了视线，不敢回答他的问题，佯装不耐烦地催促：“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快点涂药，很晚了，我要回去睡了。”

    裴云程看了一眼床柜上的闹钟，“才八点半，你要是不肯安分，我有的是时间跟你耗。”

    她短暂地考虑了一下，还有很多地方没有涂药，她现在浑身痒得厉害，也没什么心思再跟他闹，闭上眼睛，把脸埋在枕头里，勉强妥协了。

    “知道了知道了，你快点涂。”

    裴云程这才继续刚才没完成的事情。

    等他把她全身的小红疹都涂完了，已经是半个小时之后的事情。

    温婉原本还有些紧张，但是后来也不知道是不是他手指按得太舒服，她居然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脸侧着趴在枕头上，面对着他，脸被压得变形，看起来软软的，可爱得不行，很像小时候她的经典睡姿。

    他伸出手去捏了捏她的脸，手感如想象般的软滑细嫩。

    过了一会儿，他突然加重了力道，硬生生把温婉从睡梦中疼醒了过来。

    温婉皱着秀气的眉头，一睁开眼就看见了他放大版的脸。

    她被吓得下意识往后退，可是脸被捏住了，扯得她生疼。

    “唔……疼——”

    她眼泪都飚出来，连忙伸手去拍他的手。

    她完全忘记了她身上什么都没穿，只是盖了一层薄薄的被子，这么一顿闹腾，被子自然而然地滑了下去，露出了不少风光。

    裴云程微微挑眉，视线不可控制地往下，喉结滚动了一下，嗓音喑哑地问：“温婉，你故意的？”

    她注意到他的目光，才猛然注意到自己目前窘迫的状况，一张精致漂亮的小脸爆红，连忙把被子拉了上来，又是委屈又是难堪地噙着眼泪控诉他的恶行：“你干什么？！”

    她的模样，活生生像被人欺负了的小媳妇，尤其是被他捏过的那半边脸，红彤彤的，鲜明地残留着他的指印。

    他哂笑了一下，“药上完了，你该起来回你的房间了。”

    温婉受了委屈，还没有被安抚，心里的反骨一下就上来了，索性把被子裹得更紧了一些，颇为蛮横地瞪他。

    “你明明可以叫醒我，非要捏我，疼死了你知不知道？我很生气，今晚上不走了，有本事你就把我扔出去！”

    他看了她好一会儿， 也不说什么，淡定地点了点头，“行。”

    他真的不再赶她，而是把她当成了空气，在房间里自顾自地做着他本来就该做的事情。

    譬如说，他要去洗澡，直接先在外面脱掉了上衣，半点没忌讳她是不是在看他。

    然后杵着拐杖，一瘸一拐地走进了浴室里。

    说实在的，温婉还挺担心他杵着拐杖会在浴室里摔倒。

    他腿还没恢复，也不能淋浴，只能坐浴，浴室里没什么太大的声音，温婉很无聊，把她带过来的浴袍穿上，很快又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