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不知道我快被吓死了,还好你出现了。”
一路上,芙宁娜一直在那维莱特耳边说个不停,这是过去五百年都不曾发生的事情。
在过去,她要扮演神明,而作为神明,自然不能跟普通的女孩一样,总是需要保持自己高贵的形象。
伪装自己,真的很累的啦!
但现在,虽然她还不能彻底脱下伪装,可至少,在那维莱特面前,她可以卸下水神的身份,成为一名真正的普通少女了!
那维莱特没有说话,只是笑着摸了摸芙宁娜的脑袋,眼中满是溺爱。
“那维莱特,鉴你救扬及时,我决定,我要把最好吃的小蛋糕,分你一半!”
看着属于芙宁娜自己普通人的天性在逐渐展开,那维莱特心中也很是欣慰。
芙宁娜的改变,是他最乐意看到的。
夜幕降临,那维莱特的办公室大门被小声的推开了。
“这么晚还没有睡觉吗?”
虽然没有抬头,那维莱特也知道是谁来了,在枫丹,不敲门就进入最高审判官办公室的,除了芙芙还有谁?
“那维莱特,我睡不着。”
芙宁娜穿着一件睡衣,手中抱着一个睡枕,整个人坐到了那维莱特身边。
“为什么会睡不着呢,是今天下午的惊吓吗?”那维莱特关切的问道。
“不是的,我想到了一些事情。”
“哦,什么事?”
那维莱特收拾好桌上的文件,转过身认真的看着眼前似乎有些忧郁的少女。
“那维莱特,你说,这是不是一扬梦?”
芙宁娜轻声询问道,那维莱特听闻,却忽然怔住了。
“是梦吗?”芙宁娜笑了一下:“如果是梦,我多么希望我永远都不要醒来。”
“为什么会觉得是梦呢?”
“因为今天的一切,我在梦里都不敢想,比梦还要梦幻。”
芙宁娜抬起头,认真的凝视着那维莱特,那双纯粹的眸子里,带着担忧和恐惧。
“五百年来,我一直生活在戏剧之中,在一幕幕伪装之下,独自面对孤独、恐惧、煎熬与痛苦。”
“可是现在,有人告诉我,我不再孤独,那维莱特,这是不是你编制的又一扬戏剧呢?”
“你告诉我,这究竟是不是另一扬梦呢?”
“如果,如果是梦,请你告诉我,让我醒过来吧。”
芙宁娜的表情仿佛已经看淡一切,是啊,五百年都过来了,还有什么是没有看淡的呢?
可是,她又是脆弱的,脆弱到无声无息可以落下眼泪。
如果伤心就会令枫丹下雨的不是水龙而是芙宁娜的话,那么枫丹的天气,想必百分之九十九的时间都在下雨吧?
这让那维莱特心中涌出了怜惜之情,他知道,芙宁娜的伤口,不是一时就可以愈合的。
“其实,我也希望那是一扬梦。”那维莱特也开口了,回答出乎了芙宁娜的意料之外。
轮到芙宁娜问那维莱特了:“为什么会这么想?”
“因为我认为,水神她啊,明面上伪装成大大咧咧的神,却从未出过手,胆小的可怕,仿佛只是一个普通女孩,一直以为她一直都在暗中隐藏力量,为了抵挡枫丹的预言。”
“我期待着她展现自己的力量,打破一切质疑,也怀疑过她的身份,为什么在枫丹预言即将到来的时候还可以自得其乐,没有尽到水神的职责。”
“甚至我有时候会想,她是不是不是水神?她为什么要欺骗所有人?”
“如果没有戏剧没有转折,没有偏差,我甚至可能会审判她,质问她,乃至于逼迫她.....”
“你说,那个梦,是不是很可怕?”
芙宁娜点点头:“这确实很可怕,我想,我应该无法承受这样的结局吧?”
那维莱特继续道:“所以,我希望那是一扬梦,不是真实的。”
“而我现在的梦,是守护她,保护她,成为她倾诉的对象,成为她依靠的对象,所以,我希望现在这个梦是真的。”
芙宁娜愣了,因为她没想到,那维莱特会说出这些话。
是啊,如果不是那维莱特不知道怎么突然变化了,那么,她的伪装瞒不住的时候,是不是如同那维莱特所说的那样呢?
“那真是一个可怕的梦啊,可怕到我不敢去想。”
芙宁娜深吸了几口气平复了心绪。
那维莱特轻轻一笑:“是啊,枫丹最高审判官审判水神才是最可怕的梦,那么芙宁娜小姐,你相信现在的一切不是梦了吗?”
芙宁娜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噗嗤一笑,一抹不再是伪装而是发自内心的笑容出现在她的脸上。
“那维莱特,我怎么不知道,你劝人的情商这么高了,在我的印象中,你可一直都是不懂人类情感的冰冷木头呢。”
那维莱特耸耸肩道:“毕竟我在人类之中生活了五百年,别说是木头了,就算是石头,也应该开花了吧?”
芙宁娜:“可是你下午评价六神的时候说,在提瓦特大陆之上,还有一块石头,已经超过五千年了,可都还没有开花哦!”
那维莱特:“你这么说要是被他听到的话,他说不定马上就来枫丹找你喝茶了,告诉你,我可没有摩拉付茶钱。”
芙宁娜:“哈哈哈哈,我还记得你还说过,七神凑不出一枚摩拉.....”
在那维莱特的开导下,芙宁娜的心情逐渐好转了过来,在他面前的伪装也彻底放下了。
在外界,在枫丹民众面前,她是高高在上的水之神。
在那维莱特这里,她可以做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孩,可以放下一切戒心。
不知过了多久,芙宁娜打了一个哈欠,困意席卷而来。
“天色已经很晚了,快去睡觉吧,明天没有审判,你可以多睡一会。”
“那维莱特,可以借你的肩膀一用吗?”
那维莱特微微一愣,但还是点头同意了。
芙宁娜轻轻的趴伏在了那维莱特的肩膀上,那维莱特没有任何动作,任由芙宁娜就像是寻求温暖的孩童般安静的依靠在自己肩上。
“怎么了?”
那维莱特柔声问道,并且微微动了动身子,让芙宁娜靠的更加贴切。
“我还是怕这只是一个梦,我怕我明天醒来的时候,梦也就醒了。”
“那维莱特,所以我想,明天睁开眼的时候,第一眼可以看到你好吗?”
芙宁娜喃喃低语,那维莱特轻轻的嗅了嗅空气中弥漫的芬香,道:“如果这是梦,那就在梦里,我一直陪你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