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我二人准备回宫，明日便是除夕了。之前朕问过她是否要回家，她摇着头笑着拒绝了朕。

    陪着朕一起过年也好。

    朕一睁眼，就看到了阳光。正午灿烂的阳光透过窗子，照在对面的墙上，留下一抹金色的印痕。似乎能听到外面嘈杂的人声。

    然后朕才注意到，李含珠跟朕环抱在了一起，朕的手臂还搭在人家的腰上。

    难道朕心里这么记挂着她？睡觉的时候还要搂着不松手。

    朕沉默了。

    这一起来收到的意外实在是有点多，先是知道自己一觉睡到了中午，又是发现自己搂着自己名义上的皇后。

    朕默默地收回了手。幸好她还没醒，要不然岂不是败坏了朕的形象。不过以后还是不在一起睡了，太危险。

    朕怎么说也是一个皇帝，要是哪一天真的控制不了该怎么办？虽然说控制不住也没多大关系。

    朕准备下床穿衣。刚下床，朕觉得有双手搭在了朕的腰上，制止了朕的下一步动作。

    李含珠醒了。

    她内衣松松垮垮挂在身上，露出大半白皙的胸膛，桃花眼弯弯看着朕，“陛下，让臣女为你更衣可好？”

    朕看着她，疑心自己是不是没睡醒；或者这个李含珠是哪个刺客假扮的。但是显然都不是。她见朕没有回答，直接拿下了朕的衣服，为朕更衣。

    是谁给他的胆子？

    虽然这么想，但是朕没有阻止她，而是放开手脚任由她动作。

    我二人身量相差一头，她给朕披上外衣，就像是半搂着朕，我俩的距离进不可闻；她给朕系腰带，腰带缠在身上的感觉里多了一丝暧昧；穿个衣服而已，但她却不老实，手在朕身上仿若游蛇。朕终于忍无可忍，在他给朕收拾领子的时候一把握住他的手。

    她勾唇一笑，就这朕的力道反而凑到朕的跟前来，距离比刚才还近。

    虽然白日，窗帘半掩；香炉白雾涌出，潮湿的粘稠感涌上朕的心里。她站在朕面前，眉眼低垂，高挺的鼻梁与朕的相互磨蹭，嘴唇几乎贴在一起，我们呼吸交缠。

    朕压抑地喘息。这么近的距离根本看不清她的表情，只能听到一声轻笑。她又笑了，然后，她略一向朕靠近，但靠近只一秒就分开了。快的仿佛刚才朕唇上的柔软感觉只是错觉。

    朕把她从身上撕下来，低下头努力平复呼吸。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朕还看不出来她的用心，朕就是彻头彻尾的傻子！

    “李含珠，你可想好了。朕的身边不是什么好地方，你会失去自由，甚至可能失去你珍视的一切。”朕抬起头凝视她。她没有回答这个问题。眼神还是那样，炽热而又温柔，所有将说未说的情意都融在了里面。朕看着她眼睛，就觉得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她没有说，朕也没有再问。

    朕笑了一下，再次蹭了一下她的嘴唇。她身体显然僵了一下，这一下让朕想起了那个湖心亭的夜晚，这下子朕知道为什么了。她僵住之后很快反应过来，手环住朕的腰，朕一时不查，被她带着仰躺在床上朕终于能承认这个人在朕心上待了许久，故而此时此刻什么都不想反抗。便由得她胡天胡地去了。

    看来这妃也不用选了。有一个就够了。

    胡天胡地之后朕浑身动弹不得，躺在床上如是感叹。朕一边看着窗帷，一边在心里感慨：兜兜转转我们还是在一块了。

    李含珠似乎很喜欢朕老老实实躺在床上的样子，她侧躺着，手撑着头歪头看着朕，眼睛里有些细碎的光。朕看着她的样子，心里又被勾了一下。朕伸出颤抖的手，想把她抱在怀里；他看出了朕的意图，配合着朕躺在朕的怀里。

    朕的手臂横在她的胸膛上，她开口说了一句话，朕的手臂感受到了她说话时胸膛的震动。“陛下，你应该多笑笑。”

    朕有点不解她为什么会说这样的话。笑一笑，这是什么奇怪的请求，今天朕笑的还不够明显吗？

    “陛下，你自己没有注意到……”那些话她说的含糊不清，朕什么都听不见。

    朕眼神询问，她眉眼一弯，舔舔自己的嘴唇，又吻了上来。把朕所有将说未说的疑问都吞进她的肚里。这吻热情过了火，朕的东西刚消停下去没多久就又颤颤巍巍立了起来……

    朕有点绝望，就我二人现在这种在一个被窝里肌肤相贴的状态，朕的状态怎么瞒得住她。她果然立刻就发现了，她停住吻，抚摸着朕的脸，“看来陛下喜欢臣女喜欢得紧，不然怎会吻一下就这么激动？”朕觉得朕的脸一定是红的，被这家伙臊的。她轻抚朕的眼尾，“陛下笑起来的时候，特别好看。”

    她眼睛里有团灼热的东西在烧，直勾勾地看着朕。四目相对，朕先受不了了移开了视线。

    朕又听见一声笑声，然后身上一凉，身上盖着的人不见了。朕赶紧扭过头，实在不好意思去看她。这女人是在哪处学的这般孟浪，将军府都教了些什么东西！

    朕坐在床上，看着外面渐落的天色。李含珠刚给朕穿好衣服，我二人胡天胡地之后又在床上腻歪了许久，多半都是她说朕听。她好像去过许多地方，民俗风情由她讲起来十分动人，朕只是听了一下午，就觉得心里有些意动，想要让她跟朕一道出去看看。朕坐在床上，看着外面渐落的天色。李含珠刚给朕穿好衣服，她也问了朕一些问题，问朕过去的生活怎么样，朕简单讲了讲。无非就是幼时不得宠，母妃地位低下，一年见不到母妃几面。在宫里又被暗害了几次，但是命大逃过一劫。这些皇子里朕活到了最后，成了太子，继位。之后的事天下人就都知道了，也没什么说的必要。他听完之后，把朕搂紧了一些，“陛下心里还难受？”

    “不难受，皇子的正常经历罢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关于过去的感情与回忆在心里留下的刻痕变得越来越浅，曾经觉得触目惊心，伤及骨髓的事情回忆起来都好像隔着一层透明的板子，从心里淡淡划过，再不留一丝痕迹。

    但是一些幸福快乐的回忆也是这样。心里一想一念，那些好像含了蜜糖一样的幸福感再也没有出现过。只是偶尔夜深人尽时心里没来由的涌上一层悲凉，甩也甩不开，忘也忘不掉。

    朕没有再开口，她也不知道是不是察觉到了什么，把头埋在朕的脖颈里，半天都不出来。朕任她靠了好久，她一直没有出声。

    朕轻轻摸摸她的头发，她抬起头来，看不出什么异样。她低下头，安抚着亲了朕一下。朕笑笑，拍拍他的肩膀，让她起来。

    计划好了今日回宫，若是除夕日皇帝失踪，那宫里定会乱成一片。朕还不想拥有李含珠的第一天就在处理烂摊子中度过。

    所以是时候该回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