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没想到我还能回来吧。

    阳朔说道，“甜甜姐，没想到你有一手，我们这正缺人，要不跟我走？”

    我冷不丁想起刚才小灵猫变得女鬼的样子，要是天天整这活，我得心肌梗塞不可。

    但还没等我开口，爸爸沉着脸看我，“你不准跟着他走。”

    不走？

    难道待在家里，再让后妈卖我一次？

    奶奶已经去世了，我留在这里也没意义了。

    “我不会跟阳朔走，但我还是要离开这个家。”

    爸爸的脸更黑，可我已经不再是当年那个他用一个眼神就能让我发抖的女儿了。

    “我留在家里也是累赘，爸爸不如放我走吧，你把出生证明和我的户口簿扉页给我，以后去城里挣到了钱，我会给你们寄回来。”

    我想试探一下爸爸是否对我怀有父女情分，一个从未涉世的女孩去城里打工，不必说有多危险。

    只要他不同意，我都愿意相信他心里还尚存一丝对我的关心。原谅他纵容后妈对我的漫骂，三岁送我去寺庙，和村里人合伙把我抓去祭天。

    可是爸爸脸上的表情松动了。

    他问，“去城里做什么工作？”

    爸爸果然，还是没把我当亲生女儿看待，虽然奶奶告诉过我，我就是爸爸的孩子。

    “做保洁、刷盘子。”

    阳朔一听抓住我，“做保洁刷盘子？你这天赋，白白浪费了！”

    爸爸转身走进了屋子，很快就拿出一个锈迹斑斑的铁盒子。

    “这是你奶奶留给你的，你要的里面都有。”

    我接过铁盒打开看，里面除了我的出生证明，还有我的一截脐带，我妈妈年轻时的照片。

    爸爸叼着烟，将户口簿扉页撕下来在背面写了一串数字交给我。

    “这是爸爸的银行卡账号，去那边安顿好，每个月领了工资就打给我，你弟弟要上学。”

    我接了户口簿扉页，阳朔急忙打掉。

    “你干什么？他们是在吸你的血！你真打算供你弟弟上学，以后还给他买房子攒彩礼钱啊？”

    “你别管。”

    我本来也没想听爸爸的话给他打钱，只是把我重要的东西拿走罢了。

    阳朔气得不行，指着爸爸骂，“哪有你这样做父母的人！你根本不配当父亲！”

    爸爸将烟头熄灭，“这是我们家的家事，你管得着吗？你赖在我们家干什么，出去！”

    我来到奶奶的棺椁前，爸爸再也没阻拦。

    奶奶已经满头白发，穿着靛蓝寿衣，平和地躺在棺椁内，她不是被小灵猫害死的，身上没有邪气。

    我不知道她看到我被村民绑走后，焦急地追出来到底摔到了哪里。

    十五年，奶奶每年都会带着小时候我喜欢吃的早茶饼干和麻花走二十里路去慈恩寺给我过生日，就只有今年没有来。

    没想到今年就是离别的时候。

    如果我在寺庙时没有听信四姨的话回来，是不是奶奶就不会这么快去世了？

    “奶奶，我要走了。”

    我在她的遗像前三拜，擦掉眼泪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