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面的便条写着，“朋友叫我出去玩，我戴上护身符的，你们先吃，我晚点回来。”

    我不禁吐槽，“真不怕死。”

    吃完宗嘉仁点的外卖，我心满意足地躺到床上。

    因为心里想着周育明说的话，过了很久才睡着。

    睡着以后。

    我梦到自己在慈恩寺外面晒月亮。

    不远处出现一团黑影，动作起伏感觉像一瘸一拐的个鬼魅。

    我按照往常一样，打算躲起来回避一下。

    突然背后传来喊声，“别走，我找你有事。”

    我愣愣地停住脚步，缓缓回头，“你……找谁？找我？”

    “对。”

    我看清了鬼的模样，正是托着下颚，皮没了大半的周育明。

    这时我才发现自己是在梦里，但感觉也不好受。

    “同学，你有什么事？”

    “你走之后，我想起来那人袭击我的时候，他的左手在我眼前晃了一下，手腕处带着一个类似医院住院病人的腕带手环。”

    “病人的腕带手环？”

    “嗯。”

    难道这几起凶杀案，是个患有精神病的杀人魔干的，不是邪祟？

    周育明犹豫了片刻，对我说道，“其实我家庭条件并不好，和耿豪他们一起玩，有时候还会打肿脸充胖子。其实就是想要合群一点，不想让别人看不起我。”

    “去北苑古楼是因为我突然得知爸爸得了肾衰竭，每个月都要去透析，还要坚持开夜班出租车，吃榨菜拌饭，帮我凑学费，给我交各种‘费用’。我好后悔自己之前的行为，一点都不知道给爸爸增加了多少负担，所以想要求她救我爸爸。”

    我终于明白为什么他不肯说了，因为他听说我是耿豪他们委托，帮他寻找凶手的。

    他怕被耿豪他们看不起，根源实则是他的自卑心。

    “你有没有想过，耿豪他们并不是因为你的慷慨，你和他们看起来家境一样，所以才和你交朋友的？为什么要自卑呢？”

    周育明点头。

    “是的，这也是我死后才明白的。我听到你说他们愿意雇人帮我调查死因，才明白他们把我当朋友是因为我这个人，不是为其他的条件。”

    我摇头叹息，“可惜你明白得太晚，等下辈子再好好重来吧。”

    “谢谢你。”

    周育明消失以后，我在混沌中听到啪的一声，以为还在梦里。

    藏月轻轻推了推我，“醒醒。”

    “什么事？”

    “又死人了。”

    我睁开眼睛，发现藏月精神奕奕地盯着我。

    “啥？”

    “就在宾馆楼下。”

    没等我穿上拖鞋走到窗户边上，女人的惊声尖叫把我彻底叫醒。

    宾馆内有男人打开窗户大骂，“搞什么呢，让不让人睡觉？！”

    接着男人也发出尖叫，还破音了。

    “啊——”

    又是一具无头尸。

    旁边不远处是晕倒的宾馆值夜班的女员工，估计最开始尖叫的就是她。

    我注视着那具尸体里的魂魄爬起来，脱离了肉身。

    他疑惑地看着自己的双手，又看看地上满是血迹的身体，还没意识到自己死了。

    我转身把手机拿上，拨打电话。

    藏月问道，“大半夜的你给谁打电话？”

    “当然是宗嘉仁。”

    宗嘉仁的声音带着没睡醒的懵。

    “喂，有事？”

    “你回宾馆了吗？”

    “回了呀。”

    “看看窗户外面。”

    “嗯？窗户外面怎么了？”

    我听到他从床上坐起来的声音。

    “有情侣在吵架，男的劈腿一个男小三，女的气不过跟那个男小三打起来了！快去看！”

    “什么？我怎么没听到声音？”

    宗嘉仁瞬间就带着兴奋劲，下了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