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延凌一身黑衣,短短的银发在额前飘摆。
“怎么样,现在如果看到飞僵是不是不恐怖了?”
“它就是鬼疫?”
“鬼疫中的一类,它叫磔死。”
说罢,敖延凌就飞出去了。
我站起来,看到了勒怀风的身影在林间跳跃,急速飞过来。
他来到我面前,脸上有抓痕,身上也带着伤。
“甜甜,你没事吧?我在山下听到了爆炸声。”
“没事,那是我们在改风水,你快去杀鬼疫!”
勒怀风皱眉,“你是说鬼疫?”
“对,这里有一只鬼疫,让水秋成跟你一起去!”
勒怀风的族人也来了,但高亭和纯蝶没来。
“好,你先下山,我来处理这些东西。”
“行。”
等的就是这句话,跑了这么久挺累的,现在就看敖延凌和勒怀风的了,毕竟我也打不过磔死。
我和宗嘉仁往山下走。
宗嘉仁问道,“刚才突然出现的那个银发男人,也是僵尸?”
“对。”
“我怎么没看到过他?他不是僵尸家族的族人吧?”
“你别管,只要他们能杀了那恶鬼就行。”
宗嘉仁看向我,“你说刚才出现的那个血糊糊的东西是恶鬼?”
“对,是饿鬼道极其凶狠、道行极高的恶鬼,是他的气息加上这里的地气让僵尸快速成凶了,有勒怀风他们应该没问题。”
“那就算完事了?”
“对!你怎么啰里吧嗦的?”
宗嘉仁说道,“我得跟他们结账呀。”
突然间,我感觉自己的包太轻巧了些,就算扔了水弹和符箓,也还有些重东西的。
我抓住宗嘉仁的衣服,停住脚步。
“等一下。”
紧急搜索了一下断带的毛绒包包,我大感不妙,抬头看向宗嘉仁。
“怎么了?”
“阳朔的神鞭掉了。”
阳朔的鞭子是他师父传给他的,平时驱鬼抓妖时不时会用上,我拜他为师后,他给我用了。
宗嘉仁抹了一把脸,“你不会又要上山去找神鞭吧?这山上现在到处都是僵尸。”
“可是我总不能把神鞭扔在这里吧,我上哪去找那么好用的驱鬼道具啊。”
宗嘉仁说,“那我先走?”
我仔细回想,这一路也没听到掉东西的声音,应该是在厂房里和那几个道士打斗的时候,斜挎包带子断了掉在那里,漏捡了。
“来都来了。”
“?”
“你一个人也没办法再往山下走,跟我一起去吧,东西应该还在厂房。”
宗嘉仁一脸叫苦不迭,“甜甜姐,你别坑我。”
“我没坑你,我是在保护你!”
眼见着有好几只僵尸奔来,宗嘉仁还是跟着我往山上走。
不知怎的,我觉得宗嘉仁在山坡上的操作很蹊跷,不像是急中生智。
我问道,“你给我坦白,为什么你埋雷管那么利索?”
“这可能就是天赋吧,说实话,我以前都没碰过。”
“你看我信不信?”
他酝酿片刻,开口便是,“我家祖上是盗墓的。”
我差点一个踉跄又跌出去。
“你说你什么,盗墓?”
“祖传的东西我知道点,雷管这东西其实只是基础。”
我朝他上下打量,“真藏得深。”
难怪他去勒怀风家里对那幅仕女图那么感兴趣,还有点鉴赏的本领。
“宗嘉仁,你的诅咒不会是跟盗墓有关吧?”
果然,他点头承认了。
“就是和盗墓有关,而且是大墓。”
“盗墓是缺大德的事情,要是遇上难缠的主,神都帮不了你。”
“你说对了。”
宗嘉仁鲜少露出严肃表情,观察着四周的动静。
“你听过李婆墓没有?”
“李婆墓?没有。”
“这是一个在下邳县的战国大墓,传说里面珍宝无数。听我爸爸说,我高祖那代人集结三百人,到那座墓三,从早晨挖到中午才见到棺椁。但是就在这个时候出了怪事。”
我一边跑一边驱逐僵尸,“什么怪事?”
“有一个老太婆,个子大概七尺,皮肤黑,头发花白,样子很丑,就那么坐在棺椁上。她不仅是活的,而且还大声尖叫,她一叫,声音振彻整座山,不知道哪里来的水,汹涌地朝墓室奔来,立即淹没了所有。”
“这简直是呼风唤雨的老妖了,比勒怀风还厉害。”
“谁说不是呢,进墓穴的人躲还躲不及,被水冲散后,侥幸爬出墓穴还不算完。几个月内,这三百人无故暴死了一大半。”
“你高祖是怎么躲过这一劫的?”
如果宗嘉仁的高祖死了,就不会有他。
“我高祖有个莫逆之交的道士朋友,他说这个李婆的咒很厉害,他只能解一半,而且自己也会被反噬,将来高祖的子孙当中会有一个承担那剩下的一半诅咒。”
我看向宗嘉仁,“你就是那个幸运儿?”
“对,因为高祖过世后,后面的一代代子孙稀薄,到我爸爸那一辈已经完全生不出来了,我是他唯一的儿子。”
这不是也断子绝孙了么,害了自家子孙,何必……
“这李婆的咒真恐怖,不过你们也是有因果的,有没有重新去下邳看过?”
哪里结因的,就要去哪里解决。
“早就去了,泗水改道下邳的那个地方已经被水淹没,墓穴坍塌没办法进去。”
“那祖坟呢,你们迁过祖坟吗?”
“迁过很多次,都是风水好的地方,没用。家里请过出马仙、天师、老道、高僧都没一个解决,后来有个老天师说我活不到25岁,让我爸妈尽早给我娶老婆,否则要绝后。”
“你今年多少岁了?”
“24,再过六个月满25。”
原来宗家急着给他冲喜,是这么回事。
我忍不住问宗嘉仁,“你也下过墓吧?”
“没有。”
“你刚才埋雷管技法那么娴熟,没下过墓怎么会?你说这是基础,谁在家里学埋雷管找方位呀?”
“盗墓贼?”
一个猝不及防又意料之中的男声出现在我们背后。
我和宗嘉仁齐齐转头,12出现在眼前。
宗嘉仁看向我,“他是谁?怎么走路没声?”
“就是我跟你讲过的12。”
“12,就那个警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