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两道，三道，接连劈下来。

    磔死还想挣扎，敖延凌扔出冰锥，扎在磔死身上，磔死嚎叫着湮灭了，剩下一堆灰烬。

    我朝敖延凌递了一个眼神，今天画的阵还可以吧？

    敖延凌说道，“一般般，咳。”

    “龙君大人，你不要紧吧？”

    敖延凌没说话，自顾自消失了。

    我自己也有点站不稳，像是低血糖那种感觉，但幸好不严重，那么敖延凌该是没有大问题。

    勒怀风精疲力竭地跪倒在地上。

    “勒先生？”

    我急忙来到他面前，戴上手套检查他的伤口。

    胳膊断了，胸前的伤口撕裂又增加了新伤，脖子有一道很长的伤。

    “勒先生，我不怎么懂你受伤的治疗方法，你平时怎么治疗的？”

    勒怀风看着我，用温柔的嗓音说道，“别担心，我只是要超生了。”

    我看着他暗红的双眼，超生也就意味着，他已经没办法再恢复，马上就要永远死去。

    “其实你的推测是对的，那个道士给你的药是导致你变成僵尸的原因。”

    “那是什么？”

    “僵尸肉。”

    勒怀风恍然大悟般‘喔’了一声。

    “原来是吃了僵尸肉。”

    我拿出手机拍下的HS内容，念道。

    “受伤重病患者按照剂量吃会加速恢复速度，但正常人吃了，会有极大副作用。这个副作用，大概就是死后会化作僵尸。”

    谢娘的病因僵尸肉治好，而他误食变成了僵尸。

    “有人在做这个？”

    “对，他们跑了。这样的养尸地即使是南方也很难找，他们要想重新再来的可能很小，所以现在安全了。”

    “嗯。”

    我就那么看着他，虽然知道他要超生了，但我一点都不知道现在可以为他做些什么。

    勒怀风说道，“我还有三件事情没有办，你能帮我吗？”

    “什么事？”

    勒怀风拿出一把钥匙。

    “这是留给纯蝶的，在我书房抽屉里面，有我名下所有财产转移给她的文件，还有我写给她的信。她收到钥匙，会把阳朔的东西给你。”

    他对此早有准备？

    “好。”

    我收下了钥匙。

    “第二件事，是关于宗嘉仁的。”

    “他？”

    我在林间呼喊着。

    “宗嘉仁？”

    “宗嘉仁！”

    ……

    我和勒怀风等了一会，水秋成带宗嘉仁和12回来了。

    我问12，“人追到了吗？”

    “没有，但车牌号我记得，回去就会追踪。”

    12看到勒怀风受伤，说道，“赶紧送下山找医院呀，你们愣着做什么？”

    水秋成说道，“医院治不好他。”

    12走上前，发现勒怀风伤口异常的青黑颜色。

    “他是僵尸？！”

    水秋成既认真又敷衍的答了句，“嗯”

    勒怀风所有的族人都回来了，沉默地围着他，而12在这一群僵尸中显得格格不入，脸上的表情既惊悚又不解。

    相比之下，宗嘉仁已经适应了这种扬合。

    我朝宗嘉仁招手，“勒先生找你。”

    宗嘉仁走了过来，他知道勒怀风不行了。

    勒怀风对我说道，“其实你们来我家的时候，我想和他做笔交易。”

    宗嘉仁也不避讳了。

    “对，当时你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并没有睡着，那天勒怀风看出我身上的诅咒是来自李婆，想用解除诅咒来交换你的生辰八字。”

    12惊呼，“诅咒？”

    颅内信息过载。

    勒怀风拿到生辰八字能配冥婚，宗嘉仁虽然八卦，但这些事是不会干的。

    勒怀风对他说道，“虽然你拒绝了，但我现在还是想问你，你愿不愿意试试这个办法，我可以帮你，没有条件。”

    我看着勒怀风，“什么办法？”

    “让他吃我的肉。”

    宗嘉仁看向我，“行得通不？”

    我思考了一下。

    “勒先生是千年飞僵，吃了他的肉确实能‘以毒攻毒’，对付李婆的诅咒。但你是正常人，吃了他的肉，死后也会变成僵尸，所以你得慎重考虑。”

    宗嘉仁毫不犹豫地摇头。

    “那就算了。”

    勒怀风说道，“这样你至少还有阳寿，能传宗接代，为什么不呢？”

    “我不想死后，还像你一样孤独地活着。”

    勒怀风转头看向我，“那么，我还有第三件事。”

    “嗯，我在听。”

    “我知道，那张画上画的是谁了，你，是被神祇眷顾的女孩。”

    我看着勒怀风眼睛里划过一丝落寞。

    “其实我并没有被他眷顾。”

    只是一扬交易，一个契约，从此化身奔波霸，浪迹天涯。

    他说，“那，我能请你用‘谢娘’的方式呼唤我一次吗？”

    这应该没问题吧，只是喊一下名字而已。

    敖延凌的声音突然出现，“不要答应他。”

    “为什么？”

    “不为什么。”

    我看着勒怀风，久久不能开口。

    勒怀风见我不说话，明白了什么。

    “或者轻抚我的脸，让我了却执念，就当是为我超度，好吗？”

    “嗯。”

    我的手戴着手套，轻轻拂过他的脸颊。

    天空开始飘落雪花，寂静的山林被淡淡的月光覆盖，阴霾褪去。

    接着，勒怀风缓缓闭上了眼睛。

    他的身体肉眼可见地变老变皱，头发变白，眼窝下陷，化作一具枯骨。

    水秋成说道，“大师，天快亮了。”

    我把钥匙收好。

    “你们先走吧。”

    勒怀风的骸骨被水秋成带回，僵尸家族迅速撤离。

    .

    天亮后，山林的通讯信号恢复了。

    三十多具带着奇怪编号的奇怪尸体四散在林间、大路，村落里，到处都是腐臭味。

    12联系了局里，报告了马峦山的厂房失火和山坡上的爆炸。

    “嗯，对……还有一处山坡被炸出几具尸体，疑似之前宝安东郊养老院的老人。”

    我和宗嘉仁赶紧开溜，12拦住我们，用唇语说着，等会。

    本以为他要给局里报告是我们炸的山坡，宗嘉仁正准备回头给他老爸打电话，但他没说。

    12挂了电话，走上前低声警告，“以后要是我知道你们在搞什么，一定不会饶了你们。”

    “明白。”

    我打开手机，“加个微信呗。”

    12皱眉，“你加我微信干啥？”

    “别误会，我只在乎那个白袍道人有没有被抓到。”

    “别给我发些有的没的。”

    “好嘞，平时不会找你的，但有pdd拼团肯定发给你。”

    “？”

    12和我加了好友，我坐上宗嘉仁借来的拖拉机嘟嘟嘟开回去。

    “我说你这云京纨绔开拖拉机挺6的呀。”

    宗嘉仁转头看到我在录像，急忙用手挡住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