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羽和古云非对视了一眼，无奈的朝她摇摇头，没再说什么。

    ……

    ……

    但是半个小时后，陆小北就开始后悔自己说过的话了。

    他趁着展羽给古云非递案发现扬的照片时，抻着脖子看了一眼，一下看见了一个死人头，这还不是最恐怖的，那个人的舌头夸张的伸在外面，足有半尺长。他瞪着双眼，似乎因为极度痛苦而死不瞑目。

    陆小北感觉全身汗毛唰的一下全竖起来了。

    她无论如何都想不到，现实中还有这么痛苦的死法。

    古云非倒一贯没有什么反应，看了几眼就把照片放下了，问展羽，“案发现扬的情景不完全是照片上这样吧？”

    展羽略有迟疑，想了想说，“你猜的没错！照片拍的都是尸体局部，而整个现扬给人的感觉完全不一样，呃……怎么说呢，你还是亲自去看一眼比较好。我特意没让人动那些尸体，想给你一个清晰的印象……”

    展羽的话别有深意，似乎这个案子有什么特殊之处。

    陆小北这时插嘴道，“既然是这样，为什么咱们不直接去案发现扬呢，还待在刑警队干什么？”

    “我打算先让你们见一个人。他是报案人，从他嘴里能侧面了解一些关于案子的情况。”

    展羽没有再过多解释，直接派人开车去把报案人接到了警队。

    报案人是一个三十左右岁的男子，穿着随意，头发蓬乱，有几分落魄艺术家的气质。他神情颓丧，憔悴的表情中透着紧张，似乎他的精神仍然被某种极度的恐惧感纠缠着。

    陆小北还从来没见过一个大男人能被吓成这样，忍不住凑过来，上一眼下一眼的打量他，“你还好吗？”

    男子木木的点头，注意力仿佛都不在陆小北身上，心不在焉的说，“你好，我叫丘山灵官。是我发现的那些尸体……”

    “你在说什么呀，你叫丘山灵官，还有叫这名字的？”不等他说完，陆小北惊讶的打断道。

    “那是他的笔名，他是一个网络作家。”展羽替男子解释，“他的本名叫岳一峰。”

    男人这时才稍微有些回过神，“对对，我本名叫岳一峰。在网上用的都是笔名，叫习惯了。我把姓拆开了，就是‘丘山’两个字。所以叫的丘山灵官。”

    “网络作家呀！”陆小北像看稀罕物一样看着男人，“你都写过什么书呀？”

    男人面露窘态，嗫嚅着说了句什么，陆小北也没听清楚，她还兴致勃勃的问起来没完，“我平时没事也经常看网络小说呢，你这个丘山灵官的笔名，一听就像是写灵异恐怖小说的，我说的没错吧？”

    男人尴尬的点头回应。

    “那你都写过什么灵异小说呀，说来听听呗……想想最近新出来的小说，都有什么……盗墓天师，灵侠，恐怖手机，黄泉密码……”见男人吞吞吐吐，陆小北满不在乎的连连说出一堆网络小说的名字。

    男人神情越发的难看，涨红着脸说，“那些都不是我写的，我只是个辛苦码字的小作家，一直都不出名。”

    “这样啊，难怪你这个名字我没听说过呢。”陆小北显得有点儿失望。

    古云非这个时候打断了陆小北，“你还是不要东拉西扯了，让人家讲讲案子吧！我觉得这位岳作家刚刚经历过的事情，一定比那些网络小说更恐怖。我说的对吗，岳一峰，或者是叫你丘山灵官？”

    “随便叫什么都行。”男人看着十分憨厚。

    古云非却似乎突然对他产生了浓厚的兴趣，连眼睛都在放光，让展羽和陆小北都觉察到了，不知道这个男作家到底是什么地方吸引了古云非。

    古云非也不解释，只是似笑非笑的看着男作家，觉得这个世界还真是充满了巧合。

    面前这个男人分明就是三天前，他在茂水镇公墓撞到的那个男人。两天不见，这个男人的外貌有了一些变化，眼镜摘了，头发乱了，胡茬浓了，穿戴也更落魄了。

    但是这个男人看上去完全没有认出古云非来，只是默默地讲述起他经历的这起恐怖又离奇的案子。

    虽然他此刻极度恐惧，讲述起来却依然不紧不慢，条理清晰，这大概得益于他从事写作训练出来的语言修养。

    他先做了一番自我介绍，他从大学毕业之后就从事网络创作，到现在已经十年了，但始终没什么名气。挣的稿费有时候连温饱都不能满足，还要靠干一些临时工补贴生活。

    三十几岁了，才第一次交到女朋友，至于积蓄，就更没有什么了。

    跟女朋友连提结婚的勇气都没有，早知道这样，还不如去工地搬砖，或者送外卖，虽然不能大富大贵，不过十年应该也能存下不少钱了。

    至少不用担心这顿吃饱了，下顿饭在哪。

    他现在也很迷茫，不知道要不要坚持下去。

    陆小北百无聊赖的听着，在他讲述的时候忽然插嘴，“他说的这些跟案子也没什么关系啊？！”

    “马上就有关系了。”展羽低声提醒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