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云非看着信誓旦旦的展羽，却远没有他那么兴奋，“抓住他是迟早的事，也不急于一时。咱们倒不如趁着这个机会，好好观察观察这个牛坑地狱。把案发现扬设计成地狱的样子，这可不多见啊！”

    古云非兴奋之意溢于言表，却让展羽感觉特别别扭。甚至觉得这家伙的心理障碍也并不比凶手轻多少。

    “凶手的作案手段也看的差不多了。细致的检查，还有法医呢，用不着咱们在这浪费时间。”展羽直截了当的否决道。

    然而古云非却不这么认为，当即反驳道，“你确定这是浪费时间吗？你知不知道有句话叫欲速则不达？！”

    古云非说话的口气让展羽有点琢磨不透，“你到底想说什么？”

    可古云非没有急着回答，而是反问他，“你确定你现在对整个的案情经过都很了解吗？”

    展羽不服气的瞅瞅他，说道，“我当然了解。凶手先是袭击了两个被害人，然后往他们的尸体上放上事先准备好的牛饲料，引诱那些牛攻击他们。这一切不是都已经很清楚了吗？

    古云非却摇摇头，表情中多了些复杂的神色，“有一个地方你说错了，当然我也是刚刚才发现。”

    “哪里？”展羽的语气已经不是很高兴了。

    古云非瞅着地上的残骸，幽幽道，“他们并不是被袭击之后立刻死掉的，他们还在院子里挣扎了一段时间。”

    展羽不禁诧异，“你怎么知道？

    古云非没有立刻解释，而是走到那堆血肉的边缘，招呼展羽凑近了看。

    展羽蹲下身子，与他一起看着那堆令人作呕的东西，他发现泥地上赫然印着许多到清晰的划痕。

    而死者夫妇的四只手，也都散落在划痕附近。大概是因为这些手上没有饲料。所以还保持的相对完整，只是每一根手指上都沾满了泥土和血痕，指甲要么是断裂的，要么已经磨掉了。

    展羽情不自禁的皱起眉，已然明白了古云非的意思，“当时身负重伤的两个人还没有立刻咽气，挣扎着想逃走，却怎么也站不起来，直到被三头牛踩死为止。你是不是这个意思？”

    古云非蓦然的点点头。

    展羽眼中放出凌厉的光芒，“那个凶手当时是不是就在旁边眼睁睁的看着？”

    “如果我是凶手的话，我会的。”古云非的声音里充满了阴森和冷漠。

    “那我就更要尽快抓到他了。”展羽急切道，“否则的话，他还会找借口去伤害别人。按照他的评判标准，几乎所有人都会被他匹配上相应的地狱。”

    对于这一点，古云非倒不否认，可是还没等他再说什么，展羽已经急匆匆的离开了。

    古云非望着他的背影，唏嘘道，“你的性子也太急了，我话还没说完呢。”

    话毕，他的目光又落在了那四条折断的手臂上，折痕都在小臂上，四只相对完整的手掌摆出各种姿势，宛如还有生命一般。

    而最让人奇怪的是，两个被害人的右手都不约而同的向外伸开，拇指，无名指和小指稍微弯曲，食指和中指却完全伸直。这个造型看起来属实有几分滑稽。

    事实上，除了人的头部之外，手是一个人身体上最能表达情绪的器官，所以才会显得更加可怕。

    凶手留下了被害人在绝望中最后的挣扎情景。

    至于这夫妇俩古怪的右手手势，恰恰是古云非想要告诉展羽的。

    可惜这家伙跑了。

    无奈之下，古云非只好自己研究。

    只见他拿起四只断手，在泥地的抓痕上寻找起来，直到找到能与断手手掌和手指相吻合的痕迹，他把手掌稳稳的放在上面。

    一、二、三、四！

    四只断手都被放好了。

    它们竟不约而同的朝向了院子里的同一个方向。

    而那个方向却什么都没有，这实在是一个太诡异的现象了。

    古云非向前走了数步，再回头看，赫然看见夫妻俩那奇怪的右手手型竟似在指着自己。

    不对，角度还是有些问题。

    他继续向后退，一直退到了院墙边。然后攀着砖石爬到墙头，这才发现有两处栏杆附近明显有擦蹭过的痕迹。而两个栏杆的距离，差不多就是一个人的肩膀，加上两个拳头的宽度。

    他马上做出了判断，毫无疑问，有人曾经趴在这里向院子里张望过。

    而死者右手奇怪的手型说明，他们在挣扎的时候，看到了院墙上趴着的人，所以向他伸手求救。

    这是目前最合理的解释。

    不合理的地方在于，这个目击者并没有选择报警。

    这一点相当的奇怪。

    古云非心中豁然有了一个想法。

    他随后离开了案发现扬。将这里留给展羽的人来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