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如果那天晚上他杀的不是鹅，而是个真人就好了。”古云非面无表情的感慨道。

    展羽没有搭理古云非的调侃，说道，“那是一方面原因，还有一个重要原因，之前两起案子，凶手都设计了复杂的地狱模式，肯定需要一系列的犯罪工具以及藏身地点。这一点我们还没有掌握，我不希望我的卷宗里只有他的口供。”

    古云非装作诧异的样子，“既然他都认罪了，不会连这一点都不告诉你们吧？”

    “问题就出在这里，这个人的脑子有一点儿……”展羽露出为难的表情，然后故意走到栅栏门边上，对坐在里面的凶手说，“唉，董晓萍和毛怡萱都是你杀的吧？”

    那个原本呆坐在墙角的流浪汉，突然一下来了精神，笑嘻嘻的说，“都是我杀的，杀她们还不够？我把她们两家全杀光了。我还要杀……还得杀……”

    他一边说着，一边用左边的断臂在空中挥舞着，好像那是一支长矛，一把匕首。

    “那你杀完人之后去了哪里呢？”展羽接着问。

    “我去了哪里？”流浪汉想了想，露出诡异的笑容，“我杀完人之后，就来了这里呀。”

    展羽看了古云非一眼，没说什么，接着问他，“我是说，你平时吃饭睡觉的地方都在哪里？”

    “我哪里都能吃饭！就像这里就挺好，一日三餐我都不用操心。”流浪汉一本正经的回答。

    展羽无奈的摇摇头，“那你杀人用的那些凶器，都放在什么地方了？”

    流浪汉想了想，故作神秘的说道，“我杀人的凶器就是我自己。你信不信，我现在就能杀了你。把你像那两家人一样，拔出舌头来，让你说不出话，活活疼死你。然后在你奄奄一息的时候，一剪刀一剪刀的，往你身上戳满了窟窿。”

    流浪汉说着，抬头看见展羽紧皱的眉头，不禁顿了一下，小心翼翼的问，“你不满意呀？或者把你扔到油锅里炸也行啊。哦，不行，你体格太大，太费油了。她行！不高不矮，不胖不瘦，正好适合油炸。”

    他说着笑呵呵的指向陆小北。

    陆小北吓的打了个寒噤，骂道，“还油炸我呢，咱俩比划比划试试，看我不把你下巴掰掉……”

    流浪汉置若罔闻，又笑呵呵的指向古云非，“你块头最大，你这么大块头，最好用牛踩死，你身上的碎肉和血能铺好大一块地。”

    说完，流浪汉露出沾沾自喜的表情，眼神依然在三人身上打量，似乎沉浸在这种无限的遐想中。

    “我是问你住哪儿？别跟我说没用的。”展羽厉声道。

    “我都说了，我就住在这里呀。你看这里多好，比我住过的所有的地方都好。”流浪汉这样说着，很满意的在羁押室里转了一圈。

    展羽无奈的看着古云非，“现在你知道了吧，这个人的脑子有些不正常，也有可能他是装的。但是他现在这个样子，实在有些难办。我看你最擅长对付这种人。”

    “你是觉得我比他还疯吧？”古云非自嘲的笑笑，“好吧，你等我一会儿，我去去就回。”

    古云非说完没带任何人，转身就离开了。陆小北和展羽面面相觑，谁也不知道他去了哪，只好在原地等待。

    大约过了一个小时，古云非才慢悠悠的回来，身上还带了一点酒气。

    陆小北惊讶的问，“老师，你不会是去吃大餐了吧？”

    “有什么好奇怪的，我中午还没吃东西呢。不吃饱了，怎么干活啊？！”古云非理直气壮的回复她。

    “那你叫我一声啊，小抠！”陆小北十分不满的抱怨。

    古云非没理她，直接让展羽打开羁押室的门，迈步走了进去。他连一点防御措施都没做，就那样随随便便的站在了流浪汉面前。

    流浪汉正在羁押室里背着手闲逛呢，突然被古云非挡住了去路，十分不爽的说，“起开！你挡我路了。”

    “我故意的。”古云非挑衅似的对他说。

    流浪汉的表情突然僵住，慢慢抬起头，目光死死的盯着古云非，一句话也不说。

    尽管他缺了一只手，但是那野兽一般的眼神，却足以让人看着不寒而栗。

    展羽提醒古云非，“你小心点儿啊，这个人的攻击性很强。抓他的时候，有个警察都被他咬伤了。”

    “他是属狗的吗？”古云非不以为然的调侃道。

    “你错了，我属狼。”流浪汉凑近古云非，露出两排焦黄锋利的牙齿。

    他的牙看起来比一般人都尖，倒真有点儿像传说中的狼人。而他说话的时候，嘴巴距离古云非的脖子只有几厘米远，看的周围人都替古云非捏了一把汗。

    “你叫什么名字？”古云非不紧不慢的问。

    流浪汉龇着两排黄牙，幽幽道，“你猜！”

    “不说算了。”古云非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接着问，“那么你家在哪呢？”

    “你觉得流浪的人有家吗？”这个流浪汉忽然说出了一句很机智的话，倒让古云非无言以对。

    此刻，他疯癫的眼神中流露出了比正常人更清醒的得意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