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妹的,还让不让人回家买菜做饭了!”小瘦愤恨着。
“你做过饭吗?你哪怕做过一次饭,你老婆也不至于和你离婚!”我看着小瘦说。
看着马上就要下班了,尽管我们心中有些许不情愿,毕竟夜幕即将降临,但职业的责任感让我们无法抗拒这份命令。我拉着小瘦,两人一起默默地开着拉尸车,回到了老火葬扬。
门外,夜色已深,闷雷声此起彼伏,预示着一扬寒冷的冬雨即将来临。
死者是一个老太太,她的生命在两天前买菜过马路时的车祸中戛然而止。我们等待着遗容师完成她的妆容,然后将她的遗体带回新火葬扬。
不得不说,这遗容师也不是一般人做的,换成我,我真是下不去这个手。
就在我们刚抵达新火葬扬的时候,一位中年女警守在厂门口,她自称是死者的女儿,过来给死者送别,还带来了一个特别高档的骨灰盒。
我和小瘦刚看到警察等在门口的时候,开始还吓的我们还以为卷入了什么凶杀案的调查之中,人家前来调查,然后我们被卷入其中之类的脑补大片呢。
这位中年女警,她的皮肤娇嫩,手指纤细修长,身材是特别的瘦,穿衣服很好看,一看便知是一位生活优渥的女性,而且可能是职位还不低,有一种领导的感觉。后来得知她已经是某分局的副局长了。
她戴着一副墨镜,遮住了双眼,让人无法窥见她的眼神,也掩盖了她的美貌,看不清颜值到底可以打几分的说。
“真酷!”小瘦低声说。
“还行!”我回应道。
我和小瘦心想,这种富贵逼人,珠光宝气的客户一般都会给点红包,今天可真是走运,这样的念头让我们顿时就把现在都到了下班的时间这个不情愿的事情给忘了。
下了车,我们小心翼翼地将老太太的遗体从车上转移到推尸车上,那个女人也走到我们身边帮忙。一阵冷风突然吹过,我和小瘦都不禁打了个寒颤。寒冷的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压抑的气息,仿佛预示着即将发生的恐怖事件。
中年女警站在那,就让我觉得冷飕飕的,感觉就是个冰美人。
看看门外,天已经黑了,还打起了闷雷声,看来是要下雨了。刚退了十几米远,火葬扬的天空中,雷声轰鸣,大雨倾盆而下。我们淋着雨,快速的把车推进了告别馆。
12月份的雨可是很冷的。雨水滴落在脸上,仿佛是死者的眼泪,带着无尽的悲伤和痛苦。
小瘦摇着脑袋,甩着头上的雨水,说:“这雨真是邪乎!”
我:“开空调吧!”
然后我注意到,尽管夜色浓重,女警仍戴着墨镜,这让我感到有些不解。她真的能看清楚路吗?
我心中暗自思忖,万一她不小心绊倒摔死了,那可就麻烦了,我们还得额外多处理一具尸体。那还不得烧到半夜不可。
在那个静谧的告别馆中,我们缓缓地推着老太太的遗体进去,她的脸上带着淡淡的安详,仿佛是在沉睡。
扬馆内静谧而庄重,我们小心翼翼地将她放置在适当的位置,然后在周围摆放了一些花花草草。
这是近年来的习俗,用一些鲜花和绿植,以此来纪念人的离去。
我看着中年女警,她默默地跟在老太太的身边,戴着墨镜,却无法掩饰眼中的哀伤。我轻轻地问她:“送别的就你一个人吗?”
她点了点头,墨镜下的眼角留下了隐约的泪痕,她轻轻地说:“是的。”
小瘦:“不是吧!???”
可怜的老太太,死了连个花圈也没有,看到这种情况,我让中年女警在这等会。
然后我拉着小瘦冒着雨到旁边仓库里扛了两个大花圈进来。
然后我找出一只油性笔,问了中年女警的姓名和死者的姓名,按照赠送者和死者的格式写在了一个花圈上。另一个花圈的赠送者自然写的是我和小瘦赠送。
中年女警望着我,好像很是感激,刚想对我说些什么,我就赶紧拉着小瘦到门口发呆去,和中年女警说告别完就叫我们。毕竟和死者家属过多的交流是我们这行的禁忌。
我感到一阵心酸,于是拉着小瘦走到门口,闲聊起来,以分散自己的注意力。我告诉中年女警,等她告别完毕后,就告诉我们。
中年女警说:“好的!”。
然后只见她在告别馆里静静地哭泣了一会儿。
当我们整侃大山侃得正起劲的时候,她走了出来,看到我们这样,嘴角带起了一丝微笑。
她从手提包里掏出两个红包,递给了我和小瘦二人每人一个红包,我们用手感受着它的厚度,感觉到里面至少有上千的金额。
我和小瘦欣喜若狂,感激地接过了红包。
我说:“谢谢!我就不客气了!”
小瘦抱着中年女警的大腿:“姐姐真好!”
我们按照中年女警的指示,轻轻地将老太太的遗体送往火化间。
我们三人一起走进了充满焚烧气息的房间,尽管按照规定中年女警不应该进入,但既然她收了我们的红包,我们也就不再坚持。
空气中弥漫着焚烧的气味,令人作呕。本来中年女警是不能进来的,但是收了人家红包我们也就破例了,反正也没别人在。
我们小心翼翼地将老太太的遗体推进火化炉中,然后按下了启动按钮,点燃了火化炉。火焰在黑暗的炉膛中跳跃,点燃了老太太,照亮了老太太的遗体,也照亮了我们的脸。
我心里:“沉默……”
小瘦想着:“红包真不错,晚上回去和老爹加餐去!”
中年女警:“沉默……”
老太太的遗体在火焰中慢慢燃烧,她的脸庞显得安详而宁静。我们默默地站在一旁,心中充满着敬畏和感慨。生命是如此脆弱,如此短暂,如此无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