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爷爷!”我急得眼泪横飞。
“聒噪,人还活着,别叫唤!”那玉佩发出淡淡的微光。
“咳咳!”爷爷咳了几声,缓缓睁眼,“凤儿!”看见我安然无恙,长长的叹了口气。
“哎~”爷爷起身,“你昨天应该是误入了一个空间结界,我寻了好久的结界入口,都无果啊!幸好你没事。幸好啊!”
“空间结界?”我想起了那个和山谷格格不入的院落。
“对了,爷爷。”我把昨天遇见村里那帮叔伯的事,和爷爷大概说了下,“那妇人,可能不是人!”
“在这谷中,还有这样一户人家,定有蹊跷啊!”
“凤儿,你还记得来时的路吗?受人之托,要把李伯他们救出来啊!”
“记得,记得,我做了标记。”我连连点头。
我按着沿路的标记一路返回,又回到了那院落门前。
“果然,能造出这等规模的空间结界,这道行怕是不浅啊!”
“姑娘,你找到你爷爷了?”那妇人徐徐走来。
那妇人与爷爷对视了许久,两人目光交汇,暗流涌动。
“我从未有害人之心,还望道人不要深究!”许久,那妇人开口道。
“那你为何要造这大雪封山之界,困住那些上山之人。”爷爷问道。
“我们无意害人!”那妇人叹息。
“我们?”我环顾四周,探了下周围的气息,明明只有那妇人一人啊!
“一是,前些天大雪封山,那帮人在山中迷路,我借此救了他们。二是,我们确实有私心,但绝不是害人之心。“
“那你到底存了什么心!”
“陪伴!”那妇人幽幽的开口说道,“我们孤苦数百年之久啊!”
“陪伴?从何说来?”我不解,问道。
“我们本居安一隅,过着与世无争的生活,直到,那些‘土匪’进了我们的村,掠走我们的丈夫和孩子……”
那妇人仰头,看着那飘落的白雪,似乎提及了她内心敏感的地方,有一种说不出的凄凉。
“那我就让你们看看这数百年前发生了什么吧!”
那妇人抬手一挥,让我们亲眼目睹了一扬人间炼狱!
“走!走!快点!”官兵们正挨家挨户的抓男丁,不管老得、少的,全都被抓走了。
“官爷!官爷!您行行好,我孩子才十岁啊!根本不会打仗啊!”那妇人在地下爬着,拽着那士官的腿。
“去你的!”那士官一脚将那妇人踢飞。
“人够了没?”
“不够!”
“他娘的,破村子!人都死完了吗?凑不够人怎么和将军交代!走!下一个村子!”
所到之处,民不聊生。
原来,数百年之前,这两地的藩王各自为政,兵变、战乱不止。
这里是两地交接之处,便沦为了战扬。
附近村里的男丁不论老少都被抓去充当士兵,又没有受过正规的训练,无疑是送死。
“杀!”两兵交战,炮火连天,血流成河。
临时被抓去战扬的村民,根本不敌众,那幼童根本连刀枪都提不起来,白白成为了刀下亡魂。
那扬战争,仅仅只持续一天一夜,胜利方站在尸山上举刀欢呼。
堕龙谷本是灵气汇聚之处,但数万将士死在这里。
怨念久不散去,尸骸如山,就形成了这灵、祟两气共生的局面。
那战胜的军队所到之处,奸淫掳掠,无恶不作。
村中,火光冲天,硝烟四起。
村中,到处都是老弱妇孺逃窜的身影,充斥着惨绝人寰的尖叫声……
“哈哈哈~弟兄们,咱们这次可尽兴了!”为首的将领骑在马背上,发出尖锐的笑声。
那村中的男丁早已被抓尽,剩下来的那些老弱妇孺只不过是那些人的囊中之物,取乐的玩物罢了!
“求求你们!放了我们吧!”女人苦苦的哀求,“做牛做马都可以。”
“做牛做马?哈哈~”那帮人的奸笑声响遍整个村落。
“唰”一刀落下,女人倒地,眼睛还死死的盯着她孩子的方向。
“娘~娘~”孩子凄惨的哭泣。
“把那孩子带走!”
战胜的那一军队,将附近的村落屠戮殆尽,老弱妇孺,无一幸免。
大火整整烧了三天三夜,她们绝望的求饶,火中挣扎着、惨叫着、哭喊着,只不过是死前无用的呐喊。
凄厉而又绝望……
我闭上眼,泪水无声地滑落,原来数百年前这里竟然发生过这样惨绝人寰的事!
“这就是我们所经历的一切。”妇人缓缓的开口。
“斯人已去,灵魂也早已入轮回,为何还要留下这么强烈的执念呢?”爷爷问道。
那妇人是妖,但也不是妖。她无形无质,是生灵们留下的一缕执念,那执念是等待、是思念、是羁绊……
是那些老弱妇孺们死后,所留下的一缕执念罢了。
原来,在辗转数百年之后,她们吸纳灵气,继承这执念的本愿,形成了这妇人的模样。
“我们虽有私心,将那些上山人困在此,但我们绝没有伤害他们!”那妇人说道,“我们
只是留下那些迷路的过路人,日复一日的重复那些久远的记忆。”
“让他们留在此处吧!”那妇人开口,“我们孤苦许久,也不会害他们性命!”
“不可!”爷爷厉声道,“他们应该回到正常的生活中去!他们家人还在等他们回去!”
“人世间有什么好?痴、贪、嗔,这些恶的根源,人世间到处都是!”妇人发怒。
“这世间虽有痴、贪、嗔,但也有爱,有怜悯!你们所遭受的并非是世间的全部!”我回道。
“小姑娘,我们说了,不会伤害他们性命,只是想让他们留下来,免去那些世间的苦楚!不好吗?”
那妇人虽是轻声细语,但言语中却让人感觉绝不会退让半分。
“你们还想怎么样?”妇人昂首。
“凤儿,不必和她交涉!你退后!”说罢,爷爷开始施法。
“你虽修行尚可,但我们数百年的道行,你不是我的对手。”妇人神色自若。
“休要废话,我今天定要把人带走!”
只听爷爷口中念念有词,“……雷霆雷霆,杀鬼降精,斩妖避邪,永保神清,吾奉九天应元雷声普化天尊急急如律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