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后退几步,从呆愣的慎含烟手上拿下自拍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插进尸体的头颅。
里面腥臭的液体喷射出来以后,尸体再没了动作。
她拔出自拍杆,擦擦上面的液体又还给慎含烟。
“...谢谢。”慎含烟用两根手指头捏着着自拍杆,上面的液体黏糊糊的,她不想握在手上。
仇禾回过神来,看尸体不再抽搐。大着胆子走过来,把手机固定在地上,和胥行一起观察尸体情况。
胥行戴上手套,将手伸进头颅里的洞翻搅。
这里已经没有黑气了,这个尸体不可能再动起来,除非是有人在这里面做了手脚。
手下传来湿滑的触感,碎掉的脑子在她的指尖流动。身后三人早已伴随着恶臭干呕,但她只是皱着眉摸索,终于摸到了一个硬块。
终于把硬块掏出来,她定睛一看,这是一个小圆球,外面做了很精细的镂空花纹。向里望去,里面有一只已经死掉的虫子尸体。
它长着一对大钳,通体漆黑,只有钳子处长满了白色尖刺。胥行把虫子倒出来,虫子腹部长着酷似人哭脸的花纹。
“这是蝎聆?”季满将头凑过来查看,“我在古书里看见过相关的记载,这是传说中的妖怪啊。”
“身唯人指节长,腹长人面,夜半哭急。钳刺人之心,可以御人。”胥行补充道。
慎含烟走过来,确定镜头不会拍到她,用手指了指正在直播的手机,示意不要再继续这个话题:“这就是普通的蝎子吧?现代怎么会出现妖怪。刚刚那个尸体动起来肯定是因为肌肉收缩,韧带移动。”
“更何况,我们刚刚不是看见了吗,那个马桶里有人放的血袋和录音机。这里面有闹鬼传闻是因为有人放置了机关。”
“机关?”胥行开口问道。
“对啊对啊,我们刚刚走进厕所,里面的水龙头突然流血,还有女人哭嚎的声音。吓我们一大跳呢,季满打开马桶水箱,就看见里面被人放了这些东西。”慎含烟让胥行看向墙角的袋子,“这个尸体肯定也是被人故意丢在这里的。”
“既然知道是恶作剧,你们刚刚怎么那么害怕?”
胥行看得出来她们是为了不泄露这里的事情才说没有妖怪,角落的道具肯定也是她们放置的,但是胥行很生气今晚本可以快速结束的一单,因为这三个人被拖延了这么久都没有结束,故意拆台。
仇禾打了个哈哈:“这个别墅里阴森森地,刚刚发生了那么多怪事,我们又才发现那些东西,当然害怕啦。”
她说完又对着镜头说:“云城别墅里的闹鬼秘密已经被我们揭晓啦,按照惯例,今晚我们还会在这里住一晚再离开。”
胥行不再听她们说什么,转身走回客厅。
接下来的夜晚很平静,三人接连探索完整个别墅后也回到了客厅休息。因为胥行的行事作风太过果断,她们不敢和她搭话,只远远地在地上搭了简单的小帐篷睡觉。
...
天亮得很快,胥行醒后立刻起身了。她背上沉重的包,从窗子上利落地翻了出去。
等她走后,睡在地上的三人也睁开了眼睛,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季满转过头询问慎含烟:“她肯定不是迷路来这里的,我们要跟着她吗?还是报告给老秦?”
“算了吧,我有预感我们还会再见面的。”慎含烟定定地看着胥行高挑的背影,等她成了一个小点才回答,“人家也没有问我们来这里的目的。”
胥行在手机上叫了个车,上车便在后座闭目养神。
进入市区后,嘈杂的声音涌入车内
她打开手机,给S发了个信息:“结束了。”
对方回复地很快:“收到。”
胥行不再回复,看见支付宝收到剩下的尾款后就关上了手机。
她和S合作已经两年了。大学毕业后,她开了一家店,除了买卖古董以外,她还会接祛除黑气的生意。
一次梦醒以后,她在枕头下摸到了银月,就可以看见普通人看不见的黑气。这些黑气会附身在人和动物身上,普通人接触这些久了就会被影响精神,但是她完全不会被影响。
她可以用银月杀死黑气,并且杀死被黑气寄生的怪物。
许多古董作为陪葬品,在地下长久地被埋葬,表面就会被黑气污染。普通人拿到手遇到怪事都会以为是灵异事件,匆匆把古董转手给她,她接手的同时会帮客户把这些黑气处理掉。
所以她在圈内也算小有名气。
S就是在这一年后联系她的,她并不知道对方的身份,只知道对方出手很大方,也不会给她的生活造成任何困扰,俩人的合作就这样持续了下去。他也问过S黑气到底是什么,但是对方绕过这个问题并不回答。
“女士,目的地已到达。”司机出声打断了她的思绪。
“好的,谢谢。”
这么快就到了棋盘街,她下车后就看见危月阁的门口站着一个男人。
这个男人头发蓬松,有几缕头发乱糟糟地翘起来。他的衣服似乎是大牌,但是是皱巴巴地贴在他的身上。
他焦急地站在屋前张望,看见胥行走来后,无神的眼睛里瞬间有了光彩。
他快步走上前,按捺住心中的慌乱,询问着胥行:“你好,请问是胥行老师吗?我是在微信上联系过您,我是梁景。”
“梁景?我记得你,不好意思,我最近太忙了,现在才有时间。”她对待客户一向非常有礼貌,她引着梁景进院子。“你怎么不喊晓棠给你开门?”
“我不敢...”梁景局促地跟在她身后,他最近受到的惊吓太多,思维已经停滞了。
院子里种着梧桐,树荫打在下方的廊桥上。梁景看着金鱼欢快地游动着,觉得心情也稍微平复了一点。
柜台前站着一个个头不高的少女,正支着头打瞌睡。胥行敲敲她的脑袋:“晓棠,起床啦!”
晓棠立刻惊醒,她看见胥行激动地绕出来抱住她,双手在她身上不住磨蹭:“姐姐,你终于回来了,你都不知道我最近有多辛苦!”
胥行又笑着敲了敲她的头:“辛苦的是我吧,你看看我都瘦了。”
晓棠立刻比了比胥行的腰:“真的耶!我马上去给你做饭!你想吃什么。”
胥行拉住风风火火的少女,让她看后面的梁景:“别忙这些,客人来了,你先招呼一下客人,我去洗个澡。”
她这半个月都没怎么休息,身上的衣服也都被血腌入味了。现在回了家,才感觉自己像一个流浪汉。
会客室内点着檀香,梁景坐在柔软的沙发上,看着晓棠对着他伸出一根手指后,就失去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