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三确认梁景的情绪没问题后，胥行继续说着：“那些被污染的血液都是徐家人自己的血，这件事你们调查到了吗？”
“没有，这好像是一个很高的机密，我们审讯过的徐家人都严防死守这件事。”吴侑摇摇头。
“徐家人会在家族里选出小孩，用尽酷刑把他们虐待致死。被至亲害死的小孩血液里就会有怨气，可以催化炁源的产生。”胥行回想着别墅里的男孩，沉默了下来。
仇禾愤愤地捶了一下地板，怒说了一句国骂。
胥行拿出检测炁源的仪器和针筒放在一起，仪器立即发出警报声：“二级警报——炁源值200。”
“这里面就是被污染过的血吗，这个样本很宝贵，可以给我们拿走检测吗？”吴侑惊奇地看着那个泛着冷光的针筒。
事务所一直在追踪徐家人掌握炁源的来源，现在有了这个，他们的研究进展可以快很多。
“当然可以。”
胥行随意地把针筒抛到吴侑怀里，她的眼珠黑沉沉地，站在原地很久。
没有人再讲话，慎含烟记录的动作停了下来，梁景仍旧手支着下巴，呆呆地想着事情。
季满存在感不高地坐在原地，视线在众人身上一一扫过。
气氛凝滞了起来。
过了很久，慎含烟突然开口打破了沉默：“此次事件的经过我已经记录下来了，收尾工作也已经结束。大家就在这里休息一晚上吧，明天一起返程。明天事务所会派其它同事来给村民进行心理辅导以及记忆删除的程序。”
胥行颔首，拿出睡袋分发。
她没有过这种和很多人一起睡觉的经历，在地上翻来覆去了很久才睡着。
令她诧异的是，这一夜她都没有做噩梦。
把梁景送回家后，胥行坐上吴侑的车，和她们一起前往司天事务所。
吴侑开车的风格和她本人截然不同，她到了市区后车子还不减速，一路狂飙着到了市中心的一座大厦前。
胥行认出这是最近新建好的大楼，地段好，在楼上可以俯瞰云城江景，房价直逼八位数。
车停稳后，车上其他人纷纷下车，胥行迟半拍地解开安全带才下车。
“你们事务所不是经费不足吗？怎么建在这里。”
她抬头仰视着直逼云霄的高楼，想了想自己那栋在城中村巷子里的工作室，第一次感受到了贫富差距。
仇禾亲密地挽住她，带着她走向了大厦旁边的一个小巷子：“现在是我们事务所哦！而且你误会了啦，我们事务所不在这栋楼的。”
胥行跟着她穿过巷子。
没想到市中心里还有这么多绕来绕去的小路。她们穿过好几个岔路口，才走到一栋小楼前。
周围的环境实在不算好，逼仄的巷弄里紧紧塞着老旧的居民楼，青石板路两侧长满了打蔫的草。
红砖墙上挂着一张东歪西倒的门牌：“洛安路30号。”
小楼里栽着一棵无精打采的歪脖子树，随着几人路过时带起的气流，发出萧瑟的响声。
树下有一张石桌，胥行扫下落叶坐在石凳上，冰冷的触感传来，她感觉自己的心和石凳一样凉。
“事务所在这里是为了安全，大隐隐于市嘛。等你进去就能看见不一样的环境了，我们事务所没那么穷的！”
慎含烟察觉到她的一丝无语，跑到她身边解释道。
吴侑终于从装满杂物的包里找到了钥匙，她推开门招呼身后的人进去。
“刺啦——”
白炽灯被打开。
“......”
看清玄关里堆着的东西以后，胥行从来没有这么沉默过——
狭长的走廊里堆满了各式纸人，男女都有，惨白的身体都直挺挺地站立在原地。
惨白的脸蛋子上被墨团草率地点上眼睛，无神地看着来人。
胥行抓起一个纸人，纸人在她手上轻飘飘地晃动着。
“我在做梦吗？还是你们事务所在搞诈骗兼殡葬行业啊，我有事先走了。”她放下纸人，转头想离开。
再也不会想打工，还要把S拉黑。
她没好气地想着。
“欸行姐，你先进来再说啦，我们摆纸人在这里是有原因的！”
仇禾和慎含烟架着她，央求她看完再做决断。
胥行勉为其难地点了点头。
穿过走廊，前面是一个很大的空地，左右两侧都有会客室。
这里的灯光明亮了起来，地上铺着厚重的地毯，两侧的会客室用隔音玻璃围起来，看着是合格的现代化办公室模样。
“怎么样，里面就是我们事务所的正常样子啦，我们可是很正规的事务所。左边的会客室是用来接待需要做法事客户的地方，右边的会客室是用来接待需要法律咨询的客户的。”
仇禾快速介绍着事务所，生怕胥行再后悔。
“等等，你们的业务组成会不会太奇怪了？”
“这两拨人会不会太不一样了。迷信和现代科学组合在一起也太诡异了吧。”
吴侑接过话：“接法事以及辟邪业务是为了更好接收信息，很多客户遇到灵异事件都是因为炁源的影响。等客户自己联系我们比我们在网络上寻找端倪要快得多。”
“我们的法律业务主要是围绕财产纠纷的，因为徐家人会刻意靠近富人，帮助客户获得不当财产。我们的这项业务也可以接触到被简单污染过的客户。”
“总而言之，这些都是为了整合信息，让我们快速筛选出这个城市里的案件。”
见胥行点头，不再想离开，吴侑立刻带她前往二楼。
二楼走廊两侧是几间办公室，厚重的大门关闭着，只能看见上面挂着的几个门牌。
“后勤部”
“保卫部”
“公共安全部”
她念出这几个门牌上的字，回过头询问吴侑：“你们部门的职责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