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眼吗？
玉阻隔了黑气，她看不见里面的高山君。
她把玉放在佛龛前的供桌上，照例滴了一滴血进去。
这一刻，幽暗的烛火的亮度亮了一点。
整理完行李以后，躺进许久没见的床里，胥行很快进入了睡眠。
这一觉时间很长，等她拿起手机已经中午十二点了，微信上的信息叮叮当当地，堆积了几十条。
发了十几条信息都是梁景对她表示的感谢，这件事告一段落后，他明显轻松了很多，半夜给胥行发了十条信息表达自己的感谢之情。等不到胥行的回复以后，他在半夜两点终于停止了发信息。
最上面则是发小殷书易发来的信息——
【你醒了吗？】
【醒了给我回个电话！】
【速速苏醒！】
【醒！有要事！】
殷书易是和她一起长大的发小，两人住对门，从出生的时候就认识了。胥行妈妈去世后，她基本上就在殷书易家吃饭，两个人经常在一块睡觉。
幼儿园、小学、初中、高中，她们就是这样在一起度过的，直到大学两人考上了不同的大学才分开。但是她们一直在手机上都有联系，胥行开古董店还有殷书易的支持。
可能是名字的原因，殷书易从小就爱学习，三年前她考上了云城大学的研究生后，就经常这样给胥行发信息让她一起出去玩。
胥行懒懒地拨了个电话过去，殷书易接得很快，她欢快的声音透过手机传过来：“你终于醒了！这次出差怎么样？”
她并不知道胥行每次出差的内容，以为她只是去外地替别人鉴定古董。
“嗯，很顺利。催得这么急，有什么事吗？”
“我明天准备去涿光山上调研，做我的毕业论文开题报告，你也一起去吧！听说涿光山上风景很好，我们可以顺便去那边露营呢。我们小组都是女孩子，准备物资也很方便。就当是你出差后休息了。”
胥行问：“你的专业不是历史学吗？涿光山上有什么要考察的东西？”
“听说那座山上有一座石塔，是唐代修建的。我查了资料，还没有人调研过这座塔呢。”
“...明天会不会太赶了，我来不及准备东西。”
听出了胥行的迟疑，殷书易立刻急了，连声说道：“我早就准备好了！你安心准备和我一起出门就行，我现在订你的机票，明天早上来你店里接你！”
听到还要订机票，胥行再次感到了一丝不对劲，但是听到殷书易的安排，她觉得可能是这次去梁家村见到的事情太多了，让她的神经有一点敏感。
听到殷书易这么兴奋，她按捺下心里的念头，她回应殷书易：“好啊，那我先去安排晓棠一点事，明天见。”
“好哦！拜拜！”
挂断电话以后，胥行起床洗漱，简单吃了顿中饭。
晓棠早就在她旁边望眼欲穿了，好不容易等到胥行坐下来，她赶忙凑到胥行旁边坐下来：“老板，你怎么这次出差这么久啊？店里这几天都没有生意，你看院子里的树都蔫巴地，我一个人在店里好无聊哦。”
她讲话的时候手舞足蹈着，胥行怀疑要是人长尾巴，晓棠此刻的尾巴一定会飞到天上。
胥行说：“这次情况比较特殊，你一个人辛苦了。”
她安抚般地给晓棠泡了杯茶：“我明天又要出远门一趟，你在店里无聊的话就每天来上半天班吧，其余时间自己玩去。”
“啊？你又要走？你去哪里，把我也带上吧。”晓棠闻言立即跳了起来。
“这次要和我朋友一起，还有陌生人，你可以吗？”
“...那算了，我等你回来吧。”
晓棠很不喜欢和陌生人相处，她沮丧地喝了口水，把杯子放在茶几上继续说，“那你早点回来。”
“我会每天和你保持联系的，监督你上班。”胥行把晓棠带进三楼暗室，让她看摆在供桌上的玉，“你每天替我看看它有什么变化，再拍张照片给我。”
“这是什么？”晓棠想把玉拿起来看，但是胥行把她的手拦住了。
“不可以碰它。”
胥行难得这么严肃地和晓棠讲话：“这些东西都不太干净，别玩，这间屋子里的东西普通人碰了对身体都不好。”
晓棠不解地看着这块玉，不明白胥行为什么这么如临大敌，但还是乖乖点头。
安排完其它琐事以后，胥行又给耗子打了个电话，让他过来把那辆车开走。
耗子来的时候满脸谄媚地对着胥行笑：“行姐，这么快就结束啦。有什么事再找我啊，我打包票这条街上没人的效率比我高了。”
胥行刚给他把尾款结完，他喜不自胜地看着银行短信，只想胥行快点再给他安排点事干。
“下次有事再找你，你先走吧。”
胥行对不熟的人向来没什么耐心，三言两语打发走耗子后，她坐在院子里的躺椅上晒太阳。
梁家村里发生的事情虽然有惊无险地过去了，但是她给自己放的血太多了，消耗的体力又大，睡了好长一觉也没有完全恢复过来。临行前梁家村、徐家人和那个梦在她脑海里打着圈，她又迷迷糊糊睡着了。
再醒来已经是九点了，她身上多了条毯子，应该是晓棠给她盖上的。
院子里的灯被打开了，灯带上有一个小箱子荧荧地发着光。
她站起身，脑子一阵眩晕。
等那阵晕眩过去，她把那个箱子拎起来打开，它的外壳是用紫檀木做的，握在手上沉甸甸地。
里面是几支粗壮的血参，下面压着一张纸条。
少放血。
字体很飘逸，是好看的瘦金体。
没想到梁景的字还挺好看的，还知道感恩。
她低头看了眼指尖，末端比以往要白很多。前几天为了救村民，她放了大约两碗血，没想到在身上体现地这么快。看来嗜睡头晕也是因为这个。
希望以后这样的单子少一点吧。
她叹了口气，拿出一根红参，切了两片泡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