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玻璃里自己的脸,觉得十分陌生,移开视线不再看。胥行钻进桌底后没有发出过声音,这让她十分不安。
她转动手臂,把手电筒对准桌底:“行,你看见什么了吗?”
“下面没什么东西,我就是脚麻了。”胥行从桌底钻出来,拍了拍手上的灰尘。
桌底的空间太拥挤了,她个子高,蹲着感觉呼吸很不畅。
钻出来以后再比划一下桌子的大小,总感觉不至于这么挤。
她回忆一下这种感觉,更像是周围挤满了人。
“走吧,再去二楼看看。”
从通道再走回前台的时候,留在那里的三人仍旧紧张地盯着楼梯。
利舒见她们平安出来了很高兴:“你们终于出来了,怎么样,里面有什么吗?”
“没有,一切正常。我们现在上二楼看看。”殷书易回答。
楼梯在前台右边,上面乱糟糟地刷着红色的油漆。
楼梯转角处种植的绿植早已枯死,在黑暗中像一个干枯的人头等待行人路过。
殷书易路过的时候很是紧张,死死抱住胥行不放手。
“你觉不觉得这栋楼阴森森地?我总感觉有人在哪里看着我。”她压低声音对胥行说。
空洞的楼梯扩大了她的声音,她的后半截话在楼梯的缝隙里回荡着。
殷书易打了个哆嗦,抱着胥行的双手更紧了。
“不要自己吓自己了,你胆子不是一直很大吗?”胥行摸了摸殷书易的头。
很快到达二楼,二楼的走廊很长,左右两侧是一模一样的客房。
第一间客房的门虚掩着,胥行轻松地把它推开。
出乎意料地,里面的床铺很整洁,衣柜里的衣服有序地挂在衣架里。
胥行捻了捻桌上的灰,厚重的灰尘被她推开。
殷书易凑过来,擦掉她手上的灰:“你手脏脏地,刚刚还老摸我头发。”
“嗯?我就摸了一下啊。”胥行莫名其妙地看着她。
殷书易的脸一下子变得惨白,后背上的冷汗渗了出来,她摸了摸自己的头发:“那刚刚摸我头发的是谁?”
穿堂风吹进来,衣架被吹得碰撞在一起,砰砰作响。
胥行看了她一会,忽地笑了出来:“我骗你的。”
殷书易长舒一口气:“怎么在这种地方也开玩笑,吓死我了。”
风停了。
胥行继续转过身继续翻找抽屉,转过的一瞬间,她脸上的笑意消失了。
她确实没有骗殷书易,她没有摸她的头发,在楼梯上的时候,她也感觉到了有人在触碰她。但是她并没有看到异常,只能先瞒住殷书易,避免她太害怕。
所有的抽屉都是空的,没有有用的信息。
她们按照顺序推开二楼的房间,每个房间的状况都一样,都是一样的整洁,只有墙上挂着的衣服不一样。男女老少的衣服都有,里面还有一些衣服的款式是前几年流行的样式,看来民宿有人的时候,住着的人挺多的。
她们回到一楼,小郭和甘夏月已经下来了。
甘夏月正坐在燕飞旁边比划着她看见的景象,她的神色如常,似乎三楼没有出现奇怪的事。
“三楼前面几个房间都挺正常的,不过越靠近后面的窗口,里面的东西越凌乱,好像被贼搜过一样。装修得最好的房间最乱,里面的家具都被人砸碎了,就连墙上的镜子都是碎的,上面还有暗红的血。我们不敢多待,就下楼了。”
“不过三楼的装修挺复古的,被废弃了挺可惜的。”
胥行和殷书易走上前,就听到甘夏月的话。
她们对视一眼,发现二楼和三楼的情况相差甚远,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才会让这些房间内的状况大不一样。
甘夏月说得累了,喝了一大口水转头瞟向小郭,继续说道:“不过小郭,你不是说你是唯物主义战士吗,你怎么一直打战啊,我都听到了。”
“啊?”
小郭眼睛瞪大,看向甘夏月:“我没有抖啊,我还以为是你。不是你一直在我旁边吸冷气吗,我想安慰你又担心男女授受不亲,想下楼了等你平静了再说。”
“我可以正面,小郭胆子真的挺大的,我们认识还是因为密室逃脱,他是坦克。”小幸举起手证明,“他看什么鬼片都不怕。”
燕飞和利舒瑟瑟发抖地对视一眼,又一起看向楼梯:“那刚刚是谁一直在发出声音?”
楼梯黑洞洞地,二楼三楼寂静无声,没有人能回答她们的问题。
胥行背对着楼梯挡住她们的视线,比了个噤声的动作。
她对着殷书易比了个眼神,示意她去把地上的包裹都拿起来。
燕飞很会看人的眼色,她颤颤巍巍地一起拿起地上的包裹分发给众人,然后跟在殷书易身后走出这栋楼。
胥行走在最后面,走出门的时候,她感觉到肩膀被人轻拍了一下。
她不动声色地关上铁门,并不理会。
夜晚的山路不好走,等她们走出这栋楼五百米后,已经过去十分钟了。
除了她和甘夏月,每个人都是一副惊恐的神色。
“你们怎么看起来这么害怕啊,说不定就是风声啊。老旧的建筑里有很多缝隙,穿堂风穿过,就是会有呜呜咽咽的声音。”甘夏月一向神经很大条,遇见事情总会找一个合理的解释。
胥行抿了抿唇,犹豫要不要将刚刚发生的事情告诉她们。
她一个人独来独往惯了,自然是不怕这些事情。但是看她们惊恐的神色,感觉在漆黑的天色下说这些,会让她们陷入过度的恐慌。
殷书易看见了她的犹豫,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下意识地说:“我们在二楼看见蛇了,那里面说不定有蛇窝,我们晚上只能露营了。”
“妈呀,好吓人,那楼梯上的声音肯定是蛇爬行发出的声音。”
甘夏月抖了抖鸡皮疙瘩,跳了起来,“还好我们还正面遇到,不然在野外被咬了都找不到医院。”
胥行沉默着,任由殷书易继续编造蛇窝的谎话。
她回过头,那栋楼已经不再出现她的视野了。
以往那种对于危险的预判又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