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吭高歌这事儿就算了,我张着的嘴就像是被按了暂停键,无论如何都哭不出来了。
脑子里唯一的想法就是哪儿有坑吗?我直接跳下去死球来得及吗!
颜思无声的叹了口气,掏出干净的手帕给我一寸一寸的将脸上的污浊给擦干净,到最后应该是擦干净了,他很认真的看着我的眼睛说,“我是故意藏起来的。”
?
故意藏起来你还好意思说出来?我现在整个人都看不明白颜思了。
以前觉得她稳重妥帖又温柔,后来觉得她虽然唠叨但也算是我的师姐半个长辈,哪怕她年纪比我小也无妨,可是现在我真是越来越看不懂她了。
“你修习术法,前头多的是不可预测,如果这样的法阵你都破不了,那往后几年你如何靠着自己闯出来呢?我跟师爷爷都有本领,但这都不是你的本领,我们不能总陪在你身边,你应该学会一个人前行。”
这他妈真是时时刻刻给我下眼药啊,你不帮忙就不帮忙,我也可以理解,但你这打一棒子给一甜枣的真是拿手本事,我才不吃这一套。
“那师姐的意思就是哪怕我被那俩玩意儿折腾死,你也不会帮我喽。我折在这儿就是我的命,就是我活该喽?”
“我如果不帮你,飞出来的石头是哪儿来的?”颜思这人是丝毫不会让误会多停留一秒钟,“我只是想看看你的反应能力,而你也解决了不是吗?”
刚才我被那俩货撵的时候,的确是飞出来一块石头帮我打开了那新郎,也就是因为这个我才想起来念什么咒语请重量级大佬。
行,这事儿咱们不提了,占理就搅三分,不占理就直接翻篇,有什么大不了的。
我都打算直接翻篇了,颜思还磨磨唧唧不依不饶的问我,“等你深陷囹囵的那一天,如果你发现连帮你挡开危险的人都没有,那你是绝地反击还是就地等死?”
“打的过就打,打不过就跑呗。”这可不是怂,这是心怀格局保留实力,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跑不过呢?”
“跑不过就认命。”人生自古谁无死,早死晚死都得死,死有什么可怕的,大不了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隋癸。”颜思的语气都跟着严厉起来,他眸光严肃的看着我问,“你踏道修行与天争一线生机,难道不就是想不认输不认命?若你认命,你和路边三两黄土又有何区别?”
“那我怎么办?”
颜思说,“哪怕还有一丝血都要有破釜沉舟的魄力,若你认命,这天下就没人能救你了。”
不得不说师姐这肚子里的话真多啊,我怀疑他把天底下的书全都吃了,我说一句他总是有一千句一万句等着我教育我唠叨我。
但我还不能不听,因为他话多是话多,说的也是真他妈的很有道理啊!
“行行行,听小师姐一席话胜读我十年书啊。”
我毫不吝啬的夸赞道:“师姐就是师姐,格局眼界大道理都高我一百丈。但是咱们现在是不是得赶紧上山那个老头啊?”
“嗯。”颜思像是又突然想起来什么一样,突然说,“有件事不知你知不知。”
“什么?”
颜思说,“盘古咒毕生只能用一次。”
“我靠!”从来没人告诉我这玩意儿只能用一次?
我真觉得我刚才哭早了,这咒术就跟多了一条命似的,结果现在颜思告诉我只能用一次,我真是想就地死去的心都有了。
就是说大佬能不能别给我这个面子?
原本咱这德行就是心存侥幸,以后走哪儿都得倍儿横,哪只鬼敢不服我,我就得嘚瑟一下知道咱后边有人不?知道那人是谁不?
我觉得我马上就可以成为螃蟹横着走道没人惹的时候,小师姐告诉我只能用一次!
只能用一次!
没了这咒术护身,我以后遇到更危险的情况又摇谁?我的心就跟堵了块石头似的,顿时觉得大材小用了,就算是刚才被那俩货打的半死不活,也不能用这咒啊!
我这个悔啊恨啊!当即觉得两眼前直发黑,距离阎王爷只有一步之遥了。
“你不早说?”我差点就被气的一口陈年老血从嗓子眼里喷出来。
颜思说,“用也用了不必介怀,日后好好修行就是,也省的你心存侥幸偷奸耍滑。”
咱只相处了区区几个月,小师姐你就把我的人格脾气拿捏的这么精准到位是不是不太好?
等到我跟颜思爬到山上的时候,就看见白小飞兄弟正围着哇哇吐血的糟老头子不知所措。
急得脑门上直冒汗,都顾不得擦自己脸上被喷的血了,见我们两个过来,赶紧挥胳膊。
“哎哎你们俩小的走路是慢哈,这么点儿道你们走半个钟头了,赶紧过来扶这老先生一把,不知道是不是被唾沫呛着了,这家伙一口血喷出来,给我都整蒙了。”
他这哪是被唾沫呛着了,他这是被破了术法伤到了,只是吐血真是便宜这死老头了,该死不死的浪费粮食给群众添麻烦。
我是真想自我捐献一毛钱,给他凑钱买口棺材办后事算了。
“啊?”原本照我这脾气肯定是要撕破脸皮的,但这会儿咱多少得膈应膈应这糟老头子,张嘴说话高低得雅俗共赏一下子,“大爷这是咋了?是不是得肺痨了?哎妈呀!”
我赶紧后退了几步用手捂住鼻子,“我听说这肺痨可传染,一张嘴说话就能给人传染了!”
白小飞一听我这么说,整个人当即就不好了,他松开扶着老头儿的手,下意识的推后了几步。
反应过来刚才这老先生跟喷泉似的,全把血喷自己脸上了,当即整个人脸色都变了,“啊?这、你、我?我的脸?血?”
他说着话白眼一翻就要晕过去。
“别晕别晕!”好在我一把过去掐他人中才制止他这损人不利己的行为,这快二百斤的大骨头架子谁能一口气扛着背下山那真是跟自个儿过不去。
“哈哈哈!”这姓白的老头儿直起身子擦了把嘴,眼神阴鸷的看着我跟颜思,“不劳烦小友费心,不是什么治不了大病,只是由着蚂蚱瞎蹦哒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