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付洁眼中明显闪过了一抹失望与烦躁。
她虽未多说些什么,但却已经眼珠微转着,打起了另外一些小心思。开始眼泪汪汪的,将目光落在了屋中的另外一个人身上。
“可是、可是……“
“我从来都没有经历过这么可怕的事情,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做。你们可以多带着我一点,多帮帮我吗?”
“求求你们了!”
在说这些话时,她语句中的用词虽然是‘你们’。但从始至终,目光却一直都是落在杨缺一身上的,其中之意不言而喻。
可惜的是,杨缺一这个人并没有什么怜香惜玉的良好品德。
反倒是在对方忽然莫名其妙的,将自己的身份、以及为什么会到这儿来的过程给介绍的如此详细,像是生怕他们不会问一般时。
他心底,便已经涌上了几分怀疑……
并未思索太久,便立刻眼睛微眯的选择了将计就计这条路。故意嬉皮笑脸的说了些话,来放松对方的警惕心道:“嗨,这有什么的啊!”
“队友之间相互照应,那不是应该的事情吗?”
“不过我在这个世界的技能挺一般的,前两天晚上都还是靠着咱们的另一个队友老王才挺过来,她那技能可真叫一个厉害啊!”
“对了美女,你的技能是什么啊?”
“邀请函方便给我看看不?我帮你分析分析。”
杨缺一和瞿奚,完全可以说是两种截然不同的人。
一个随时都在冷言冷语的放着狠话,但要真遇到事情了,却又总是会忍不住的心软。而另一个,则是嘴上花言巧语着说的好听,实际行动却是真就只主打一个陪伴。
别说是帮了,他杨缺一能不兜圈子着从别人那儿套路些情报回来都是少有的事情。
就好比现在。
也不知道对方是没上套,还是单纯的没听见他说那最后一句话。
付洁闻言后并没有接茬,而是双目直放光的看着他,激动问道:“那我们的另一个队友王哥呢?他去哪里了啊?!”
“噗……王哥?”
听见她口中吐出的那个称呼,再联想到老王眼神中时不时迸发出那种如同老实人般清澈而又愚蠢的目光。
杨缺一一个没忍住,当扬就笑出了声。
但他却并未立刻澄清这一误会,而是捂着脸,强压住嘴角的笑意幸灾乐祸着偷摸笑道:“王哥……王哥特会疼人,专门给你煮鸡蛋吃去了。”
“你们是在说我吗?”
说曹操,曹操到。
屋内几人的才刚刚落下,琉嬗便一脸懵逼的端着个装有两支水煮蛋的破碗,从屋外走了进来。还没来得及问些什么,床上躺着的人便忽然指着她惊声大叫了起来。
“是你?!”
床榻上,付洁拿手朝着她指了半晌。那震惊愤怒模样活像是被渣男给欺骗了的好人家姑娘一般,瞪圆了杏眼哭着连声质问她说:“你早就知道正确的居所是在村子里的对不对?”
“你当时明明就在村口撞见我了,为什么不拦着我上山?”
“你知不知道,因为你我差点儿就没命了!”
这么大一顶见死不救的帽子,忽然就被扣在了头上。琉嬗虽然说不至于被砸的晕头转向,但也完全可以说得上是无妄之灾了。
“我?”
她双目茫然着也跟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好半晌后,才终于想起些什么来的耿直开口道:“哦,你是说那天啊!”
“当时你跑的实在是太快了,看见我也没停。我还以为你是天生社恐不爱和陌生人多待,我就没叫你。”
“你骗鬼呢!”
付洁显然并不太能够接受她这一说辞,继续不依不饶的红着眼睛控诉她道:“我们两个当时几乎就是一前一后到村口的,我就不信你没遇见村口的那个小女孩、没问过她话!”
“你问完她村长家在哪里之后既然没选择上山,那就肯定是知道上山是错误选择了啊。”
“当时你要是愿意折回头去拉我,告诉我山顶不能去的话,那我也就不会被害成如今这副模样了!”
她这番发言的确有理有据。
但可惜的是,如今在扬上看她表演的两个人,一个正眉头微蹙的观察她。另一个则是更关心山顶上到底有什么,为什么那座看似与雾村无关的山却总是会在规则中被提起这件事。
至于琉嬗……她并未反驳对方些什么,也没有跳入自证的陷阱里去解释。
而是歪着头,忽然反过来问床榻那人道:“所以你当时觉得正确答案是在山上的时候,又为什么没有叫上我呢?”
“我、我……”
一时之间,刚才还站在道德制高点上盛气凌人的付洁,忽然就哑口无言着说不出话来了。她当然可以解释,说自己不确定选择的路正确、说自己不敢确定对方是玩家。
但无论她用哪一种说辞,对方都可以将她的解释给占用了,然后再轻飘飘的来上一句‘我也是’。
终于觉察到自己并不占理的某人,这才憋屈而又不甘的不再说话了。至于心里到底有没有咽下这口气这件事,也就只有当事人自己清楚。
这时候,才刚起床的村长终于姗姗来迟着从外头走了进来。
一进门,他便立刻紧紧握住了付洁的手,很是激动道:“你可算是醒了,您就是从修道院那边过来帮忙送丧的修女吧?”
修女?
一时间,屋中站着的另外三人不由都面面相觑了起来。估计都在心里吐槽着这个垃圾副本,怎么还搞起中西合璧那一套了。
而早床上那个就已经将自己的身份牌给记牢了的人,则是在村长的殷切询问下矜持着轻点了点头。
付洁之所以一进入副本,就迫切着要进村寻找村长家的原因也与她的角色技能有关。
她在这个诡异世界的身份,叫坐棺女。是修道院专门从一众女婴中挑选出出生年月最特殊的那匹,专门收养在院内培养的。
所收到的邀请函上,有关角色技能处则是这样写的——
坐棺女身份贵重,乃不赀之躯。凡是邀请坐棺女至家中者,必须对其毕恭毕敬、保护其安全,否则将无法承担坐棺女离去的后果。
正是因为有这样的身份技能,所以才给了她只要进入到村长家中就一定不会出现意外的底气。
而村长也的确是半点儿都不令她失望的,将‘卑躬屈膝’这四个字给展现的淋漓尽致。说起话来嘘寒问暖、和颜悦色的不算,还激动到当扬便去院内杀了家里唯一一只下蛋的老母鸡!
说是她受了伤身体虚弱,要煲汤给她补补身子。
那和蔼可亲的模样,与面对另外三人时简直可以说是两副面孔。
尤其是在村长进入厨房后,发现自己满篮的鸡蛋居然只剩一半时,当即便一路从厨房里又小跑了回来,劈头盖脸着将琉嬗好一顿骂。
琉嬗这才尴尬着挠了挠头,心虚着小声道:“刚才煮鸡蛋的时候感觉怪饿的,一下子没忍住,就煮一次吃一次了……”
就连如今碗里这两个,以及剩下那半个篮子的鸡蛋,都是她用尽洪荒之力才勉强忍住没吃的。
早就已经深知到她有多馋的杨缺一和瞿奚,欲言又止,止又欲言。
好在村长只是随口骂了几句,并没有真要为难人的意思。只冷着脸叫她既然那么喜欢做早餐,明天早上就早起做一蒸笼红糖馒头,给病人补补血。
可以看得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