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敢转过身去,更不敢做任何抵抗。
就如同顽童在外被大人抓了个正着般,我身体打心底恐惧的颤抖着,生怕移动分毫就会引起后方不可视之物的不满。
我的耳旁不断缭绕着未知的低语,尽管无法理解但我能明显感到自己精神力在断崖式下跌。
就在这危急万分的时刻。
我能感到祂似是缓缓俯下身,在距离我耳朵不足数厘米的地方道“轻松点,我的朋友。我想你只是受了点惊吓,慢慢来…”
我使劲将因紧张分泌的唾液吞咽下去,内心依旧慌乱无比,就连心跳都快上几分。
但我还是颤颤巍巍道“哦,是的…先生。我自己来,马,马上就好。”
我深吸几口气,赌扬那股独特的酒精味在此刻显得多么甘甜。
我想抓住这短暂间隙多休息会,我保证,一会,一会就足够了。
突然,祂冷不丁地抓住我两侧肩膀,我惊慌到连呼吸都停止了半刻。
紧接着,我能感到自己身体不由分说地转了过去,那种感觉令人无法反抗。
就在此时。
我才观察到对方的模样,不可名状的头颅,似乎能看见海兽濒死的呐喊以及无尽潮水翻涌的画面,压下阵阵心惊我低着头尽量不去和祂视线交流。
祂头部以下穿着酒红色西装笔挺,给人种精英的干练感,却不曾想那头部却是异常狰狞,看得我好久都没缓过神来。
见我转过身来,祂似乎是满意般点点头,然后祂又朝我行礼致意开口说。
“如你所见,我是这家赌扬乃至整个酒店的创始人。这里是我的酒店。或者说,是我的领地,如果你愿意接受这个叫法的话。这儿非常不错,不是吗?我希望这里没给你带来太多麻烦。这个地方已经运营了很久了,我一直在尽我的最大努力让这个地方保持最佳状态。”
我感到身体各处又酸又僵,仿佛生锈的齿轮无法转动般,我想开口但被祂紧接的话语打断。
“我的朋友,你看起来还是很紧张,我说过了,不用担心的。”我能听出祂的声音此时略显低沉。
紧接着。
当祂朝我伸手时,我仿佛看见无尽的黑暗裹杂着猩红色的斑点向我奔涌而来。
祂却仅仅是拍了拍我的肩膀,那股酸硬感瞬间消失不见,但我却是更加心惊了。
想着不能坐以待毙,我尝试性的准备开口,却是话到嘴边怎么也说不出。
祂似乎很享受这种话语间的主动权,又继续道“无需报上贵名,别担心,我很清楚你是谁。”
什么?!这令我更加心惊肉跳,我不过在这里待了几个小时!祂仿佛能洞穿我的想法般先一步开口。
勉强遏制住不断上涨的恐慌,我再次思考着。
听祂所说,这里包括旅馆都属于祂的领地,那么,祂又是否能监视整个层级呢。
这么广袤的地方,以我的计算量来看怕不是会瞬间宕机,可想而知面前这位野兽有多么恐怖了。
想到这,我面部顿时扭曲成团,而那位野兽先生则轻哼了一声。
这时,我才堪堪我反应过来,等等!不能这么叫!
“哦,你们叫我什么来着?“第五层的野兽”?天哪,我可不觉得你应该这么对待你的商业伙伴。”
我不敢再去想,只能幻想些别的把多余的念头压下去,以免再犯错误。
“为何不叫我‘第五层的绅士’呢? 哈哈,好吧,我觉得继续纠缠于名称没有任何意义。如果你能接受叫我这个名字的话,那我想我也能接受。”
听祂所言,我紧紧悬着的心略微放下了些,但依旧不敢放下警惕。客套话谁都会说,不是吗?
“希望我没有太吓到你。我想我们应该谈一谈,没错,就只有你和我。”
我不由的惊讶,强迫自己艰难开口询问道“绅士先生,那我们,谈…需要谈些什么?”
似乎是满意我的叫法,祂语气略带上扬道“当然是谈生意,我知道你有不少问题想问我,而你已经自己尝试回答一些问题了。”
果然!这个…位绅士先生能够用读心的方式洞穿我的念头,彼时,深深地无力感缠涌在我身上,我实在无法想象要如何从这里逃出。
至于反抗?我敢保证你的精神肯定是先行崩溃的。
“或许我们可以聊聊对酒店的看法?不过我敢肯定,没有什么比谈真正的生意更棒的了。嗯…就来玩赌运气,怎么样,很简单的小游戏。”
打包票的,和赌扬老板进行赌博是很不明智的选择,还是那个道理,连随处可见的抓娃娃机都会暗中设置概率。
你又怎么敢肯定,当老板从幕后走到前台不会有点小准备呢。
“哦哦,别担心。身为赌扬的老板,我并不打算贪恋顾客应得的物资,靠他们的运气不是吗?蒋先生,我就对你很有兴趣。”
但我没有拒绝的份,只能强撑着不让自己在踉跄下摔倒,我略带颤音询问道“好啊,绅士先生。那么,我们该如何赌运呢?”
老实说,我现在的精神已经快到濒临的阈值了,现在还能站着全靠咬牙硬撑着。
呵呵,可能是绅士先生的气扬太过强大了呢。
“很容易”祂随意指了个方向,我寻觅着看过去,是台再普通不过的老虎机。
好。
这东西如果要操控作弊的话再容易不过了。
祂紧接着道“当那台机器出现三个相同图案时,我会帮助你;当出现两个相同图案时,我会给予你十个紫色筹码…而当机器没有出现相同图案时”
说话间,我们已经走到了老虎机器各自坐下。
祂提高了音调略带愉悦道“你会留下来,先生。作为工作人员为那些赌客们服务。”
听闻祂的所说,我不禁思考到。
在我被层级影响而痴迷上老虎机时,尽管我连脸都快贴到图案上去了。
但我依旧发现出现两个相同图案的次数概率略多于其余两项。
这可能使我翻盘。
尽管我知道自己大概率抽中的结果大概率是没有相同图案。
但是,人总要给自己寄托点希望呢,难道不对吗。
起码这样,我这早晚会崩溃的该死的精神还能好受点。
在这番无用的心理安慰后,我算是说服了自己。
正当第五层的绅士打算开始时,我出声打断了祂“打扰一下您,绅士先生。这个紫色筹码我此前并未在贵店内见过,这价值多少?”
“哦,蒋先生已经算计好奖品了么。呵呵,不瞒你说,这个紫色筹码因为价值过大并未在赌扬内部发行,而它则价值五个黄色筹码。”
听闻此处,我抱着能拖几秒是几秒的想法再次开口想说些什么。
但祂明显不悦的打断我,并用手抓抵在那不可名状的头颅上比了个“嘘”的手势。
我很清楚,再拖下去的话,自己要么因精神污染衰败疯掉,要么被转换成工作人员失去自由。
哪一个都不是我想见到的,但没办法,我并不能决定自己的选择。
我握紧拳头咬紧牙关,狠下心来按动老虎机的开关。
叮铃铃。
伴随着上面的图案飞速运转,第五层的绅士也饶有兴趣地盯着老虎机。
我从没感受过这短短数秒是多么的煎熬难耐…
似乎结局早就被笃定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