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欲离开,无意间瞥见墙边,发现了一丝异样。他走至孤允雪两人所在的密道前停下。他举起双手在墙上摸索了几下,无意间按动了两块深色的砖瓦,墙面轰然朝一边退开,一条幽暗的密道出现在墙后。
寒衣客手提刀刃抬脚正欲走入密道。
忽然,一道樱粉色的身影从密道中跑出,此人正是孤纸鸢(上官浅)。
寒衣客嘴角绽开一抹邪肆的笑容……
半个时辰以后,一个头戴黑色抹额、身穿黑色锦缎长袍的少年带着一队人马疾驰到孤山派,此时,孤山派被血色笼罩着,一片惨败,四处横陈着尸体和破败战损的断裂兵器……
金复从密道中走了出来,微微俯身道:“公子,我们的人在密道中发现了一个人!”
话落,宫尚角抬脚走入密道,只见一个小姑娘瑟缩在角落里,嘴唇微颤,眸中闪着盈盈泪光。
宫尚角走近孤允雪,薄唇轻启:“孤—允—雪……”
孤允雪没有回答,转身跑了出去。
刚好撞见一群侍卫,抬着她爹娘的尸体。孤允雪冲上前去,握起孤瀚鸣没有温度的手,她眼角含着泪,声音哽咽:“爹!娘!你们醒醒,别丢下我!”话未说完,她终究是没忍住,身体微微颤抖,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般倾泻而下。
宫尚角从密道中走了出来,她转身抓住宫尚角衣袖,声音细小微弱:“角哥哥!我姐姐…我姐姐她…”
宫尚角在三千多条尸体中,没有发现孤纸鸢的尸体……
孤允雪心中涌起了一丝希望,没有发现尸体,说明孤纸鸢还有可能活着,但是希望渺茫,泪水沾湿了孤允雪的衣衫,也浸湿了她的心……
后山雪宫内。
雪听霜躺在床上熟睡,脑海中闪过儿时她不愿回想的一幕幕。
“半个时辰,孤山派三千弟子全部死于无锋之手!”这句话在她的耳畔回响。
空阶垂泪,思念难收。凄凉袭心,寒侵衣袖。
她无声地蹑喘着:“娘…爹爹…姐…姐——”犹如一只湿了羽毛的孤鸟,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却不肯落下。
雪听霜起身欲下床,不慎打碎了床柜上的花瓶。
她俯下身,伸手捡落在地上的花瓶碎片,一滴鲜血从手指上涌出。
雪重子与雪公子听到动静忙推开门进来。
只见雪听霜蹲在床边,低头捡着花瓶碎片,手指还被碎片割破了。
雪听霜身后传来一道少年音:“听霜!你没事吧?!”雪公子上前伸手欲扶起雪听霜,却被她反手抱住。
雪重子这才发现雪听霜的异样,她那长长的睫毛上挂满泪珠,却倔强的不可落下,可当望向他时,终是倾泻而下。
雪公子显得不知所措,两只手无处安放,不知怎样是好。
雪听霜抱着雪公子,眼眶发红,泪水一滴滴从脸颊两旁滑落,在他的衣衫上晕开一片片深色的水花。
“雪…哥哥…我爹娘……”
她的双唇微微颤抖,说话声微弱而轻柔,喉咙发出一声低沉的哽咽,仿佛脆弱的娇花被寒风折弯了身子。
雪重子微微抬眸,此时平静的眸中的潭水,早已波涛汹涌。
“听霜…你不必太过伤心……生离死别是人之常情……你还有我和雪重子!”雪公子说着。
雪重子从腰间取出纱巾,拉起雪听霜的手,给她包扎。
一滴泪珠滴落在雪重子手上,也在他的心中,溅起层层波纹。
雪重子望向雪听霜手上的伤口,略有些生气的说道:“你怎么这么不小心!”
说着从腰间拿出药粉,倒在雪听霜的伤口上。
雪听霜抬起另一只手的袖子擦去眼角的泪,抬眸望向雪重子,她的眼中倒映着她姐姐孤纸鸢只身引开无锋的背影:“谢谢你,雪—重—子。”
雪听霜眸色微动,嘴角扯开一抹淡淡的笑容 ,可却没有了平时的笑眼弯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