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台上,身穿黑色西装的人来回踱步,似乎自顾自地问出这个问题。接着,讲台上的人停下来,转过身看向坐在大教室的一群学生。
学生中没有人睡觉,同样地,也没有人旷课。不是不想,而是不敢。讲台上的这位可是哲学系的噩梦。 一个严格到只要旷一次课就会被迫挂科的存在,几乎没有学生敢在这位的课上撒野。
庆幸的是,这位的课并不枯燥,总是通俗易懂,甚至能够因此感受到思考的乐趣。不过,前提是你能真的投入到其中。
“没有人回答么,是老师题的问题问难了吗?”
讲台上的人一个跨步来到了讲台下,漫不经心的摆弄自己的手腕。
台下没有一个人敢吱声,都像小鸟一样耸着脑袋。
黑色袖口放下,敲了敲身边的桌子,略微苍白的手指与桌面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在无声的教室里响起。
“回答一下,这位同学。”
“白....白老.....师,书上没有。”被叫到的同学窘迫地站起来,手里拿着书不断地翻找,后来干脆就不找了,只是苦闷地低着头。
“书上没有你就不会用脑子想啊。”
“对....对不起....” 在学生们的眼里,黑色西装里白色的领口似乎也像一个露着獠牙的魔鬼。
“不用对不起我,对不起你的学费吧,小鬼。”白老师微眯着眼睛瞟了他一眼,用讽刺的语气毫不客气地道。
安静的教室里,突然传来一道藏在喉咙里的笑声。同学们也注意到了,这是谁呀,在这个时候笑出声来,不要命,呃,不要学分了呀?
很显然,那个魔鬼似乎也注意到了,黑色的身影迈着不羁的步伐走到了教室的后面,走向了笑声来源的位置。
靠近门口,最后一排,有一个戴着银色眼镜的人端端正正地坐在后面,露着温和的笑容,似乎并没有感受到“哲学系噩梦”身上的压迫感,他的面前放着一本书,似乎刚才在阅读着上面的内容。
他与白老师那威严又冰冷的目光对视,眼里的笑意不减反而增加了许多,两人都不曾移开目光,似乎就这样僵持在那里。在紧张的氛围下,同学们都屏息而视。
“你叫什么名字?”
“温云月。”
“温同学,我怎么之前好像没见过你,你之前是没来吗?是旷课了.....还是.......”白老师拿起他放在桌子上的书,慢条斯理地翻了起来,语气到后面散发着危险的意味。
“哦,等等,不对,我记得名单上没有你的名字,那么,你是........”翻动纸张的声音有节奏地响起,无形之中让人感到有些紧张。
“我是来旁听白老师讲哲学的。”他看着那个倚靠在桌子上翻书的人,诚恳地回答。
同学们看着最后一排的帅哥,没错,这绝对是一个大帅哥,而且还是温文尔雅,有点“斯文败类”的那种.....就这样一个人独坐在最后一排。
这位旁听的,依旧面带微笑,肯定不知道此时面对着的是什么样的存在.........
“这样啊......”白老师黑色的袖口一顿,突然皱着眉头,不知道是不是对他的回答不满,还是如何。
”白老师.....您不允许吗?“他的语气突然弱了很多,就像一个犯了错的孩子。
拿着厚重书本的黑色袖口微微一颤,然后,“哲学系噩梦”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允许,怎么会不允许,既然来了我的课堂,也请温同学遵守一下课堂纪律......”
“不多,也就三条,迟到了就别进门,旷课就挂科,还有,最后一排,坐鬼不坐人。不过,你来旁听,第二条对你到是没什么效力。”
他听到了,自然地起身,似乎打算按照这位恶魔的话,坐到前面。
白老师抬眉,挥挥袖子,示意他坐下。
”如果你下节课来,才生效。“
同学们愣住,哎?就这样?做最后一排不应该赏一句阴阳怪气.....比如:小鬼,你死了没?没死就坐前面。
“既然你来了,我也不好区别对待,来回答一下我刚刚提出的问题,坐着回答就好。”
同学们:果然,有坑!
“是.....历史虚无主义的那道题?“
“嗯。”
“我想,历史虚无主义应该是对于历史,也就是过去的成就予以全盘否定的主张,是一种错误的思想,这在您的书中提到过。”他不紧不慢地回答,始终微笑着,似乎“哲学系恶魔”刚才一系列的话语,都没有对他的心理产生任何影响。
恶魔合上书,看了他一眼,眼神里流露出复杂的情感,然后又把已经合上的书重新翻开,单只手轻轻地把书放回他的桌面。
“答得挺好的。”
“哲学系噩梦”白教授白哲转过身向讲台走去,忽然又停下来脚步..... “哦,对了,温同学,你刚刚好拿了一本我最讨厌的书,下次,我不想看到这本书出现在我的课堂上。”
温云月看着桌面上的书,即使翻动后,白哲依然把它复原到他方才所看到的那一页,就好像她不曾拿起这本书一样。这本书名字叫,给孩子的哲学故事........
而作者,正是白哲。
最讨厌的书,是自己写的书么?
银色眼眶下的嘴角微微勾起,小声道:
“白哲,有意思。”
随后,恶魔继续认认真真地讲课,之后就再也没有提到历史虚无主义这件事情了,就像一个插曲一样。本来教科书上也没有提到这个内容,不知道恶魔怎么就突发奇想问了一个这样的问题,上一秒明明还在讲尼采,下一秒就开始提问.......真是让人猝不及防。
铃声响了,终于下课了,恶魔已经消失了,恶魔从来不迟到,也不拖堂,这大概是对于学生们的“唯一的宽慰”。
“温同学,你是来自哪个学院的呀?”
“心理学院的。”
“温同学,你真的是来听白哲的课吗?”
“你知道白哲的外号是什么吗?你肯定是不知道才来听她的课吧。“
“对呀对呀,她可是我们哲学系的噩梦,脾气古怪的白哲教授可是出了名的不好惹。”
同学们围在他的身旁,像是有一百个为什么。
温云月都以微笑回应,他抬手看了一下手腕的表,然后准备起身,“我要走了,同学们。”
“大帅哥,我可以加你微信吗?”其中一个女同学坚定地问道。
温云月依旧微笑,“抱歉,谢谢你的夸赞,不过,如果你想的话,可以来心理学院听我讲课,有什么问题可以问我的助教,我走了,再见。”说完,他不回头的离开了。
“什么呀,他.....他也是学校里的教授吗?”
“我就说嘛,他不是心理学院的那谁吗?”
“谁呀?”
“最年轻的心理学教授,温云月啊!”
“哇.....好帅。”
“是很帅,但是,他为什么突然来上恶魔的课呢?”
“不知道哎。”
”这两个在一块,怎么感觉就像恶魔和天使。”
“真形象啊,一个总是臭着脸,一个看起来很温和,哎,一个是哲学系最年轻的教授,一个是心理学院最年轻的教授,哎,奇怪的CP产生了。”
“不行,恶魔就是恶魔,啊啊啊啊啊,我要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