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尖锐的声音在我耳边炸开,我翻身不想理睬。这时“哗”的一声,窗帘大开,整个房间被雪照的明晃晃的。
“妈妈!你一过生日就下雪呢!”儿子用羡慕的眼神盯着窗外的雪景。我也爬起来看了看窗外,经过一夜的暴雪,车上,树上都被雪盖上了厚厚的被子,整个世界都是白色的,多么纯洁,多么美好。
“是呀,听你姥姥说,我出生的时候也下了一扬大雪呢。”
“哇!那也太美了吧!”
“玲儿,睡醒啦。十八岁生日快乐!”老公的声音从厨房传来。“快起来吃饭吧,饭马上就好了!”
“谢谢啦。”每年都会收到这样的祝福,好像已经听习惯了。
眼前的这扬雪大概是为了迎接我的三十岁吧,这三十年真是一眨眼的功夫,我竟然已经是一个五岁小孩的妈了。
每当这个时候,我都会回忆起某一年的生日,我早早的在院子里等待妈妈下班,结果从天亮等到天黑,我一遍遍的问家里的大人为什么妈妈还没回来?他们说:快了,马上了。天黑的已经伸手不见五指了,只靠着胡同里微弱的路灯。不一会儿,胡同的尽头出现了一个身影,她一手举着一个一米长的大盒子,一手骑着车,脚下飞快的踩着自行车,一下子就骑到我的面前,把装着芭比娃娃的大盒子塞到我的手里说:“宝贝,生日快乐!”我开心的跳了起来,仔细看着芭比娃娃的可爱脸庞,觉得我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小孩。
可是现如今,我已经有好多年的生日都没有收到妈妈的生日祝福了。甚至我们的聊天记录还停留在半年前。然而这些在我的心里已经泛不起波澜了。甚至不想去想那些问题。
吃过饭后,三人决定趁着刚下雪去冰雪嘉年华玩一玩。我快速的收拾了东西,即刻启程。坐在车里看着窗外的雪景,不由得感叹一句:今年的雪下的是真大呀。
刚到门口,儿子就急不可耐的往里冲,一会坐上旋转木马,一会又骑上了雪地摩托,一结束又冲上了滑雪圈的大坡。我和老公两个人都快跟不上了,走在雪里的步伐都略显沉重了。我们站上魔毯电梯,一人拿一个圈,终于走到了坡顶上,刚准备往下滑,老公举起相机,正要准备给我拍照时,工作人员可等不了我们拍照了,一脚就把我的“轮胎”踹了下去。只听我大叫一声“哎呀我去!”我就连人带圈飞下了陡坡…
正当我害怕的闭上了眼时,我突然觉得身体一轻,眼前一束强光闪过,不知过了多久,我缓缓睁开眼,才发现我坐在了雪地里。我拍拍屁股站起来,环顾四周,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所有的楼房不见了,代替的是砖瓦的平房,每个平房都是尖尖的屋顶,层层的瓦片,被厚厚的雪压着。大风呼呼的刮着,把树上的雪吹的七零八落,每个人都把衣服紧紧的裹在身上,街上都是熙熙攘攘的人,还有骑着自行车的人在人群中穿梭。
这是什么?我在哪里?我的老公孩子呢?
“诶,诶,诶,让一让嘞!”一个响亮的男声从我耳边炸裂。
我一回头看见一个头顶一团头发,在风中吹的东倒西歪,身上穿着一件夹克棉袄,脚下使劲蹬着一辆三轮车,嘴里不停的吆喝着的男人。
我赶紧闪身,生怕碰到被讹上了。只见男人骑到一个怀抱婴儿的女人身边,这个女人用围巾包紧了头部,只留了两个鼻孔、两个眼睛露出来,全身穿着厚重的棉袄。男人下了车,搀扶着女人上了三轮车,就又朝着我的方向骑过来了。
车轮压着雪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车上女人不停的在说:“你就拿这么个车把我俩接回家?我这刚出院啊!?”
听着声音耳熟,我仔细的看了看这个女人,深邃的大眼睛,浅棕色的瞳孔,高挺的鼻梁,尖尖的下巴,但是嘴一直在讲个不停,男人却不吭声只说了一句话:“马上到家了。坐好了。”
我定睛一看,这不就是我看过无数遍的照片里的人吗?这是年轻的妈妈!怀里的人是谁?我?这是哪一年?我怎么在这里?我…穿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