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宵元未出声由着她摆弄,她站在身后轻柔挽起自己青丝,又转到前面。微凉的手扶着自己脸颊,轻轻在发髻上插青簪。她离自己很近,近到可以看清她黑长的睫毛像扇子般上下挥动着,眸中是认真投入的神情。
沈宜宁又给他穿了衣服,整理好衣领。最后满意拍了拍宋宵元结实的胸膛,粉唇开口“好了”。
自顾自扶着宋宵元去园中散步到前厅吃饭,宋宵元由她领着,似还是不打算开口说自己看得见了。深潭般的黑眸被白纱蒙着,仿佛又回到了那个依靠淡香安心的前几日。
到了前厅太子与琪珠早早就坐在桌前了,沈宜宁安排宋宵元坐好,自己也坐在之前宋夫人安排的位置上。三人开口聊天,探讨今日下午枕头的款式。
其实主要是询问太子喜欢什么样式的。太子只说了“不必太费心,什么样子我都喜欢”
琪珠还在认真思考,沈宜宁未答话只饶有兴致的笑着。
宋母同抬菜小厮一起进来,热络开口“来来来,大家都饿了吧”
三人齐齐回“多谢宋夫人!”,宋母看着笑的更盛,只觉得像一群待哺的春燕。
宋母坐好“快吃吧!今天做的是些你们喜欢的菜色”
吃完饭四人园中散步,琪珠与太子甚是聊得来走的有些快,沈宜宁带着蒙眼的宋宵元,走在后面有些跟不上便放弃,随意找了个亭子歇息。沈宜宁坐在一旁看着远处不知在想些什么,宋宵元伸手拉下丝带看着面露愁色的她开口“可是有心事?”
沈宜宁未回神看着远处回“闲坐下来便会想起他...”
宋宵元看懂她口型问“他?”
沈宜宁知晓他听不到自顾自回答这“往后都没有他了”
“你可是心仪他”
“从前是的”沉浸在伤痛中的沈宜宁回答完便流下了清泪。
宋宵元递上帕子“为何是从前”
此刻沈宜宁反应过来,接过帕子开口“多谢”,又看着如潭的黑眸此刻明亮、干净忙起身扶着宋宵元看着他的眼睛问“你能看到了!”此刻的沈宜宁有些激动。
宋宵元看着她雪亮双眸淡声开口“昨晚就看见了!”。
随着自己回答完只见她秀眉微微皱起,有些恼怒。不知为何开口解释“那时看得见,未告知你是因为我怕只是一时的”
有些气恼的沈宜宁未动,直视着他的双眼“那...你....今早也未说”
宋宵元未在解释只是由她扶着看着,沈宜宁半天未动,忽想起此刻他看得见!自己还直视着他!忙起身坐好“多有冒犯宋大人”。
“无妨”
“那你也能听到了?”想起自己刚刚说的话有些尴尬
“听不到”。正松一口气的沈宜宁又听,宋宵元冷声开口“但是我能看口型...所以他是谁”
此刻沈宜宁像听训小猫,低头攥紧刚刚接过的帕子“沈长清,我的二兄,我们没有血缘关系,原本我会和他成亲的”此刻沈宜宁提起沈长清,声音发紧,眼泪委屈的似断线的珍珠。
宋宵元看见自己把小姑娘惹哭,有些手足无措,站起身行揖低头致歉。“抱歉沈姑娘,我不知这缘由,冒犯了沈姑娘,姑娘莫哭,对不起!实在抱歉!”
沈宜宁泪眼朦胧抬头,看着低头道歉的宋宵元,也忙起身想扶宋宵元,结果被裙摆绊倒扑向他。
宋宵元看着她被绊倒扑向自己,手忙脚乱去护她。沈宜宁倒在一个结实的胸膛里,听见头顶男子一声闷哼,忙从怀里出来查看宋宵元右胸伤口。
此刻的宋宵元有些吃痛平复痛感后开口“无碍,劳沈姑娘担心,刚刚是宋某的错,戳了沈姑娘痛处,实在抱歉!对不起!”
沈宜宁查看了伤口,松了口气“还好还好,还好没裂开。吓死我了,宋大人不必道歉,那是我自己的伤痛”
琪珠与太子发现身后人不见了,找来此亭就看见沈宜宁双眼通红,宋宵元冷汗涔涔。
琪珠护着沈宜宁问“怎么了,怎么哭了?这会功夫是发生了什么”
沈宜宁开口“没什么是我想起了二兄故才...”
琪珠抱着沈宜宁拍背安慰“别哭宜宁,看见你掉小珍珠就不忍,没事了有我在啊!”
在琪珠怀里的沈宜宁委屈开口“好,琪珠姐姐”
太子看着姐妹情深,又看向一旁宋宵元。此刻的宋宵元脸上煞白,冷汗层层。太子扶着问“宵元...”
话还未问出口,宋宵元一口黑血喷出,人晕乎乎。太子看着着急“宵元,宵元,你没事吧!快来人去请刘太医,快!”
暗中的小厮忙跑出园子去请太医,阿武上前与太子一起搂着宋宵元回屋,沈宜宁看着宋宵元被托着远去的背影,又看着地上的血,手颤抖抬起开口“姐姐,我...是不是...又把宋大人害死了...”
琪珠扶着她安慰“不是不是,不是你....宋大人不是二兄他没中毒不会有事的。”
“姐姐,长清被我气的吐血后就不成了...都是我...”
琪珠知晓此事对沈宜宁伤害很大,扶好沈宜宁对她说“不是你的错!二兄的死不是你的错!宜宁不是你气的二兄,是二兄中毒了!他病了!无论换谁都没有办法改变的事实!你不要把所有问题都揽到自己身上!走,我们去看宋大人,他定也不会觉得吐血是你的原因”。
沈宜宁还是看着地上的血,没有反应。琪珠和幸月扶着她离开。
此刻宋宵元躺在床上双目紧闭,沈宜宁不敢上前,只远远坐在窗榻看着他。
琪珠安慰“没事的,一会刘太医就来了!”
宋夫人也闻讯赶来,看见此刻毫无生气的宋宵元躺在床,疾步走到床边缓声呼唤“宵元,宵元你怎么了!不要吓母亲啊!”
沈宜宁起身低着头走上前伤心开口“对不起!宋夫人,都是我...是我撞到了宋大人,都是我的错”
琪珠扶着沈宜宁替她解释“不是的,肯定不是宜宁的错,宋夫人请你相信宜宁”
宋夫人转身,看见失魂落魄的沈宜宁,不忍心责备开口“宜宁一会刘太医就来了,等看看先莫要自责。”
沈宜宁未回话,沉默低着头。
刘太医匆忙进门“怎了怎了,老夫看看,怎这么多人围着?”
太子忙上前“刘太医,宵元忽吐了血,劳请刘太医看看是怎么了”
刘太医看见人群中转过身的太子忙回“老臣参见太子殿下,太子殿下万福,不麻烦不麻烦,让老夫看看先。”
刘太医把脉,沈宜宁自责开口“是我未站稳撞到宋大人,后我看了宋大人伤口未撕裂出血,我以为没事的,都怪我太粗心,未发现宋大人不适。”
刘太医气定神闲开口“无碍无碍,所吐之血可是黑血?”
太子接话“是!是黑血”
刘太医解释“那是一直堵在宋大人心头的热血,失明与耳聋皆因此血!之前受伤路途颠簸,后又发烧气血凝滞,淤堵在心头,此血咳出病就见好了”
琪珠高兴开口“宜宁,听到没!刘太医说那是淤血,因你才得以排出体内,你别内疚!”
宋夫人听了宵元病快好了,也高兴“宜宁,宵元快好了!宋府都要感谢你呢!不是你的错,你帮了宵元呢!”
沈宜宁听到宋宵元无事快好了后,心陷入了沉思。仿佛又回到了沈长清刚走那时,这几日双目中的那束光被抽走,剩下的只有那深不见底的冰渊。淡淡开口“宋夫人,我想回家了”
宋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