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道呢，先离开这里吧。”天明随口答道。

    然而他刚要离开，一道熟悉的声音从门外响起:“天明同学，又见面了。”

    是那位少女，记得她叫……曾茗来着。

    天明露出一个理所当然的表情，似乎有些无奈道:“导师愿意见我了？”

    她穿着和上次见面一样的衣服，修长的小腿包裹在及膝的丝袜内，闻言露出一抹笑容，但紧接着仿佛是想起了什么可怕的回忆，连忙收起笑容，轻轻咳嗽了两声，一本正经道:

    “天明同学，请跟我来。”

    天明见她的回答跟自己预想的一样，于是索性也不客气了，直接开门见山道:“这怪物是你引过来的吧？为什么？”

    曾茗一边走一边回答道:“这是【筛选】的一环，妈妈是这么说的。”

    “筛选？”天明重复道，有些不明所以。

    “是的，等你见到我的母亲，你就知道了。”

    依旧是那套万能的回答。

    “……行吧。”天明叹了口气，表示自己知道了。

    “对了天明同学，你是怎么知道是我把它引过来的？”曾茗有些疑惑的回头问道。

    她不记得自己有留下什么把柄。

    “很简单啊，这间地下室只有你和我来过，而且你忘记拿走你的断肢了。”天明提醒。

    “啊？是……这样吗？”曾茗尴尬的笑了笑。

    奇怪，她明明有好好整理现扬的，结果还是遗漏了吗？可恶啊。

    “导师在哪？”天明问。

    “这个问题你应该比我清楚啊。”曾茗头也不回道。

    “我怎么可能知道。”

    “母亲一直在家啊。”

    “你说什么？!”天明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

    “导师一直在家？怎么可能？!那样的话警察早就找到她了!”

    “可事实就是如此啊，”曾茗点点头，她不知道天明为什么会这么吃惊，有些不以为意道，“等你到了就知道了。”

    “我们怎么过去？”天明小心翼翼的看了眼满街的行人，突然感觉自己像过街老鼠一样，稍有不慎便会被抓住送到大牢。

    “不用害怕，就这样就行。”曾茗毫不担心天明会不会暴露，毕竟在她看来，只要天明不想被抓住，那就没人可以抓住他。

    “啊，对了，这个给你。”曾茗转身，递给天明一把剪刀。

    那是一把通体红色的剪刀。

    “这是……”剪刀刚入手，天明的身体猛然僵硬了一下，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觉传来，让他寒毛竖起。

    “我也不清楚。”曾茗摇摇头，“这是从那座别墅的小院里捡来的。”

    “那你怎么会捡到的？你一直在监视我？”天明面色有些不善，没想到自己杀人的画面居然被人看到了。

    这让他有种被人算计的感觉，他心里很不爽。

    “你太小心了啊天明同学，我怎么可能会监视你了。”曾茗矢口否认，“那么强烈的气息我怎么可能不会注意到。”

    她到现扬不算早，刚好看到了那两个研究员使用这把剪刀的惨状，她把当时的状况跟天明描述了一下。

    “……如果是这样，那她或许有大用处……”天明皱起眉头，把玩着手中的剪刀，心里却呼唤起二号。

    从刚才起二号就没了声音，他尝试呼唤了好多次都没有回应。

    路人仿佛看不见两人一样，好几次都差点撞上天明。

    天明见少女见怪不怪的模样，心里有些好奇，但最终忍了下来没问。

    两人来到了一栋有些年头的小区楼，在少女曾茗的带领下，来到二楼打开了房门。

    “请进吧，天明同学。”曾茗将天明请进来，又把门反锁。

    天明突然有些不适感，因为屋里的陈设完全不像是现代该有的。

    首先就是乱，整个屋子十分杂乱，到处都是写满字的纸张，翻倒的桌子旁倒着一瓶油墨，墙壁上的挂画也倾斜了一角。

    屋子的角落里挂满了蜘蛛网，天明感觉自己像是走进了另一个空间，年久失修的吊灯在锈迹斑斑的铁链下轻微摇晃着，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

    “不好意思，家里有些乱，不要介意。”曾茗歉意一笑，随手推开卧室门。

    “咳咳。”一声虚弱的咳嗽声传来，天明的眼角猛然一跳。

    他朝卧室里面看去。

    屋子里很暗，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太正躺在腐朽的床上，盖着厚厚的被子。

    一副眼镜安静的躺在床前的书桌上，下面压着一张合照。

    “导……师……”天明的眼睛写满了震惊，他有些难以置信。

    这真的是自己的导师吗？

    答案已经出来了。

    老太看向门口的天明，露出一个笑容来，嘶哑着声音道:“天明……你过来，把门带上。”

    天明回头，神色复杂的看了一眼少女，少女识趣的转身离去，顺便把门带上了。

    天明转头看了一眼老太，随即深吸一口气，朝她走了过去。

    “曾茗导师，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纵使有一肚子怒火，他还是不得不冷静下来。

    “别急，你先帮我把桌子上的眼镜拿来，还有那张合照。”

    天明瞥了一眼桌子，将眼镜和照片递给她。

    “帮我带上。”导师神色如常道。

    “……”天明犹豫片刻，还是帮她戴上了眼镜。

    导师的嘴角终于再次上扬，她有些欣慰的点点头:“如果一切都没发生该有多好啊……”

    然而天明听了却是感到一阵恼火，语气生硬道:“呵呵，都发生了还有什么好说的。”

    “是啊。”导师点点头，慢慢从被子下面伸出手，扶了扶眼镜。

    天明眉头紧紧皱起。

    导师的手臂没有一丝血肉，只剩下一个干枯的白骨。

    “噌!”天明上前一步，将她的被子掀开，眼前的景况瞬间让他呆愣在原地。

    只见导师头部以下的部位已经没有一丝血肉，只剩一具白花花的骨架，她的脖颈上的皮肉还连在骨架上，将她的脑袋牢牢固定住。

    “没有吓到你吧？”导师叹了口气，自顾自道，“不要担心，我现在生命力强的可怕。”

    “……不，没有。”天明压下心中的震惊，面不改色的将被子盖了回去。

    “坐吧。”导师指了指旁边的凳子，随手又拿起放在枕边的合照，神色缅怀。

    “所以……到底发生了什么？那次探岛。”天明坐到凳子上，轻声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