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他们在修建屋子,还叫了那些无家的百姓去。说是有宫里来的太医,每日三次施粥。”
周贤如实说着,风齐倒是不觉奇怪。“若是个好的,咱们自然配合,就怕是个披着狼皮的羊。”
何厌点着头,心里却若有所思。这点细腻的变化,却被风齐收在眼底,温声说道:“夫君,要不我们试一下她。是骡子是马,一试便知。”
风齐总是能看透何厌心中所想。庄志亭却不解,这两人在当着自己的面,说悄悄话。
温遥在门口等了许久,才等来何厌和风齐的迎接。庄志亭会说话些,率先邀了温遥,温遥扯起嘴角,倒是要看看这些人卖的什么关子。
“这些日子,怠慢了丞相。是我们招待不公了。”庄志亭尬笑着,温遥端起热茶,暖了暖手,吹了几口,这滨州的茶初饮时苦口,仔细回味,倒是甘甜。
“我今日来,是同各位商议。”
三个人相看着,倒是风齐率先开口:“丞相有何高见,还需要我等草民商议。”
温遥笑着,就等着风齐说话。
“本相这几日四处逛着,滨州冬日严寒,秋日大风,可这房屋却只是茅草构造,风吹雨打的,哪经得住,说不定还等不到过冬呢。”风齐脸色微变,就几日功夫,温遥便知道了问题所在。“滨州土地肥沃,本不该饥荒,即便是大荒年,也应该强过其他地界,可如今倒是反过来。我看了这几年的卷宗,这滨州中秋后就降温了,怎还种得了这温室里的东西。”
风齐与何厌相看一眼,却从未想过这些。反倒是对温遥高看了些。
“如此说来,是我们滨州的种子,选的不对?”
朝廷每年都会给各州派发种子,各州自选,这滨州刺史何厌,战扬上生龙活虎,如今到了这,却说不出半字。
“庄大人聪明,看出了这关键之处。”
温遥缓缓起身,四人谈了许久,离开时,已经入夜。寒风瑟瑟,风雪更甚。
许济世已累的疲惫不堪,哪还有宫里御医的模样。
还有好些病人,多是冻伤和风寒,温遥也学着许济世的样子,给百姓问诊。许济世心里疑惑,却也没有多说,如今多了一人,总比自己要轻松些。
临近子时,最后一个病人才喝了药睡去。
“丞相还会医术,下官佩服。”
许济世说着,心底是佩服的,旁人说的,许济世听着,却不认同。可是在宫里这些日子,也学会了圆滑处事,不如当初那般,直言直语。
“以前看医书,觉着有趣,学了些。这些日子,辛苦你了。”
风雪更甚,这石屋里倒是暖和,今日风雪太大,动不了工。
“如此不是办法,叫上滨州的官兵,还有壮年男子,等雪小些,开始动工。”
温遥站在雪里,白了头,咳嗽了几声。
“丞相,外边冷,进屋里烤烤火,喝杯热酒,暖暖身子。”
“大雪兆丰年,明年一定是个好年。这几日的物资怎么还没到?”
“想是大雪封了路,要慢一些。”
温遥敛眉,此事不简单。吏部的薛正渠,是李庸的学生,李庸在时,倒是一副嘴脸不同今日,如今李庸倒台了,倒是算计起了。
“大雪在大,也不过七日,如今已十日过去了,还没有消息传来。本相派去的人也没有消息,还真是风雪将至。”
温遥转身,示意贴身侍从前去查看,自己单独前去见风齐。
一路上人烟稀少,倒是奇怪。温遥前行着, 身边没有一个侍从。
“出来吧。”
身后出来六人,都是同温遥一起来的。
“是薛的人,还是沈的人?”
六人不说话,拔出身后藏的剑,直击温遥。
空中飞出一人,那是温遥身边另一个守卫,是当初离京时,萧衍从江寒手下要来的,名叫白江波,持双手剑,功夫高,是个忠心的人,只听温遥一人差遣。
丢给了温遥一把剑,挡在温遥面前,“丞相退回,护好自己,小心血溅了身上。”温遥捡起剑,往后走,白江波一人对上六人,倒不是什么难事。
温遥手持着剑,六人不敌,但也能拖住一二。六人相看一眼,留四人拖住白江波,剩下两人对温遥出手。
温遥小时候练过些,真上了战扬,却也是个花拳绣腿,箭术倒是不错,这刀剑却是使不来。
白江波分身乏术,又不敢离温遥太近,只得一剑刺死了温遥身边的杀手,赤手空拳对付其他人。
“丞相先走。”
温遥临走时,把剑拔出,丢了一把给白江波,拿着另一把往刺史府方向走。
行到半途,遇到了练兵回来的风齐和和厌夫妇。风齐手握长枪,一枪穿了打手的胸膛,满地血泊,温遥喘着气,看了一眼风齐,收拾了下情绪,冷静说道:“多谢将军,救命之恩铭记于心。”
白江波赶过来,胸口插着两把刀,看着温遥没了危险,生生将刀从胸口拔下,一声不吭,令人佩服。
“府中有郎中,丞相快走。”
来到府衙,温遥才松了口气。
“要起风了。何刺史,风将军,做好准备。”
入夜,温遥派去的人带着伤回来,许济世一行人被接到府中。
“丞相,人被调换了,有两万千大军朝着滨州袭来。”
温遥强迫着自己冷静,握住拳头,“何刺史,滨州多少军力?”
何厌思考片刻,脱口而出:“不到六千。滨州贫苦,人多往外走。”
温遥闭眼,城中多是老弱妇幼,这偌大的滨州,竟然只有五千将士。
如今也只有拼死一搏了,为了杀温遥,居然派出了两万大军,沈巍可真是下了大手笔。
大军将近,温遥向风齐借了一把弓箭,风齐的眼神微微变化,多了些欣赏。
“何刺史,我与你无冤无仇,我只要那个女人,你把他交给我,你一城百姓安好,还会有数不清的财富。”
“我若是把她交给你,就只有财富?”
何厌反问道,冷笑了声,那带头的人以为得逞,大笑着说:“原来清正廉明,爱民如子的何大人,也爱......”
温遥一箭,正中额头,风齐勾起嘴角,朝着温遥挑眉。
“这人说话聒噪,本相不喜欢。换个说话好听的来。”
走上前的人,温遥仔细看了,便是那迟迟未抓获的李锦。
“我说是谁,原来是个乱臣贼子。”
“何刺史,你我二人联手,你只要把温遥交给我,以后这天下,咱们二人轮流坐。”
温遥看向何厌,又看了眼风齐。
“李将军怎知,我家夫君,愿意与你平分这江山?”
“本刺史不愿,你又如何!”
温遥笑着,也跟着道:“李锦,本相,也想坐这位置,你为何不与我交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