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衍眼眸下满是厉色,责怪温遥,任何事都自己去面对。
“滨州偏远,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与其等皇上的救兵,还不如靠自己。”
藩国公主之前已来过一次,纵使萧衍瞒天过海,但这宫里的事,又怎么能滴水不漏呢。
温遥关着门,将萧衍拒之门外。
“藩国公主要与皇上和亲,皇上怎么还有闲心关心大臣。”
温遥看不见萧衍的表情变化,只听到萧衍冷笑一声,片刻,没了声响,温遥从窗户边看去,没了人影,才松了口气。
倒在床榻上,翻来覆去,却睡不着,脑海里一直想着那藩国公主的事。
萧衍回了书房,披着奏折,嘴角上扬,一旁的蔡全真不解何意,只觉着今日的皇上,怪怪的。
翻来覆去,温遥自己也想不通,只是得知了这样普通不能在普通的消息,就如此心烦意乱。
“丞相,逍遥王来了。”
温遥从榻上爬起来,收拾了下仪容,开门迎接这位看似洒脱的王爷。
“皇叔,稀客呀。”
“丞相看来是有心事。”
什么都瞒不过萧明,温遥气鼓鼓,用力关上大门。
萧明从窗户便探个头进去,嬉笑说着:“本王这几日学了些推演,要不给丞相算几卦。童叟无欺,不准不要钱。”
下一秒,萧明有模有样的,还真是有几分神棍的气质。
三枚铜币抛在空中,清脆的声音,最终选择停留在石桌上。萧明刚想看,被温遥一掌盖住,笑着道:“大师,吉凶天定,未免太过乏味,不如......”温遥抓起铜币,丢在水池中央。
“不如掌握在自己手上。是吉是凶,我说了算。”
萧明无奈,看那池中荡起的涟漪,打了个哆嗦,心想着这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女子,这么久了,都还没有真正看透她。
元宵灯会,要比往年热闹些。藩国使臣刚好到了南晟,作为丞相,温遥也被迫前去。
“慕宁希,见过南晟国皇上。”
温遥瞧着,这女子满脸对萧衍的厌恶,生的异域风情,倒是不像这城中女子,高鼻梁,深邃眼眶,头饰服饰颇有藩国特色。
“慕慈,见过南晟皇上。”
温遥打量着慕宁希,看着桀骜不驯,就像草原的野马,这表面的贤良温顺,都是装给那位慕慈看的。
目光对上慕宁希,温遥挑眉,谁想被慕宁希剜了一眼。
这草原的女子,还真是,豪爽。
“丞相,公主千里而来,你带藩国公主去逛逛。”
温遥早就想离开了,如今这样更好。
温遥逐一介绍这宫里的结构,慕宁希心不在焉,行到人少的地方,慕宁希快步上前,走到温遥身前。
“我管你是南晟的丞相,还是南晟皇上的宠妃。我对你们皇上无意,你们宫里的手段也别想往我身上丢,若非无奈,本公主才不会委身你们南晟。话说明白,希望彼此有数些,也不必在逛了。”
甩身离去,只留下温遥一人,看着这背影,倒是跟风齐很像,果真是草原的女子,直言不讳。
这深宫,当真是委屈你了。希望这藩国的公主,不要变成争宠的鹦鹉。
既如此,温遥索性找了个地方歇息,从滨州回来,风寒还未完好,倒有些困意,暖阳撒在宫墙上,一片金黄,趴在亭子处,趴着趴着,竟睡了过去。
睡梦中迷迷糊糊,只记得被什么人给提了起来,才惊醒过来。
“你们这南晟,真不是个安全的地方。不用谢,自己小心些,没事带几个随从,免得死了,都没人收尸。”
说完折断了手上那把羽箭,温遥低下身,捡起箭头,仔细端详,扯起嘴角,缓缓起身。整理了下官服,缓缓道:“又多活了一天,谢过公主。”
丢了箭头,往公主府方向走去。慕宁希冷笑,遂捡起那箭头,做工并无特别之处,只是箭头上雕刻着小小的一朵冰霜花,不仔细看,还不一定能发现。
此时的温遥已不见了身影,丫鬟找了过来,慕宁希只好跟着丫鬟离去。
“都说藩国公主是慕王唯一的女儿,备受宠爱,这般模样,本宫看了,都觉得可人,更不要说皇上了。在这宫中,以后咱们就是姐妹了。”
慕宁希一脸鄙夷的瞧着沈书宜,这人看着笑颜如花,可总让人不喜,对比起来,还不如之前的温遥。
“娘娘放心,我慕宁希不会跟你争宠。”
沈书宜神色从容,纤细玉手拂过发丝,一举一动间透露着京中贵族女子的气息。
“妹妹说的哪里话,既来之,则安之。都是一家人,说什么两家话呢。我瞧着妹妹国色天资,想必定会深得皇上喜爱,不像本宫,在这深宫里,皇上的面都见不到几次。倒是那一人之下的温丞相,皇上与其夜夜留宿书房,不过有此朝臣,也是我南晟的福气。”
说起福气两字时,沈书宜故意说的慢些,不见怒色,声调温婉,倒是让人生不起气。
“公主。”
慕宁希的随从赶来,唤了一声,看着两人,沈书宜识趣的离开。
“慕王叔叫您过去。”
慕慈早就等着慕宁希,背着手,绷着个脸。
“收起你的性子!这里是南晟,不是藩国。”
“王叔,我知道了。”
慕慈抚摸着慕宁希的头,叹了口气。“我们有求于南晟,为了家国安宁,百姓安乐,我们也是于心不忍,可是......”
“我知道。和亲,得是藩国最尊贵的女子,只有我,也只能是我。”
慕宁希目光坚定,眼角处划下两滴眼泪。
梁万山,你为家国而死,慕宁希便替你守卫家国,守卫你最在乎的子民。
“宁希,有些人,要烂在心里,永远不要再提。”
慕宁希擦去眼泪,留下了从小一起长大的丫头迷离,拜过慕慈。
慕慈留了七日,为了藩国的面子,慕宁希被封为熹妃,与沈书宜同级。
锣鼓升天,宫中热闹了许多。
“熹妃娘娘,再哭下去,这妆又花了。眼睛肿了,到时候皇上问起来,奴婢们伺候不对,免得要被责罚。”
“主子也是你们能指责的,都下去。”
迷离担着架子,呵退了两名宫中的丫鬟。
“都下去。留迷离一人就行。”
“是。”
迷离上前,束起头发,给慕宁希擦去眼角泪水。
“公主,再有两个时辰,就到了吉时。慕王叔那边,皇上已经派了大军前去协助,公主安心。”
“这宫里,不是安全的地方,以后当着外人,要叫我熹妃娘娘。”
点妆,化唇。
“皇上驾到!”
慕宁希等了一晚,只见到萧衍匆匆一面。
“朕今日奏折多,喝了这杯合卺酒,朕回书房睡。”
正合慕宁希的意,萧衍不在,正好。
从房里出来,萧衍走到书房,待不住片刻,趁着没人,塞了几口花生,跑到了公主府。
温遥喝了几口酒,躺在床榻上,也不知怎的,总是睡不着。
“丞相,这是绣衣局银灵给您做的新衣裳。”
温遥接过衣裳,颜色正好,针线花纹都是一等一的,比那些老人做的,还要精致些。
“银灵愈发手巧了。这刺绣功夫,让我去学个十几年,都不一定有这般作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