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用自己头上的簪子刺破喉咙,死了。”
沉寂了良久,风中传来宋晚低沉的声音。
“带我过去,我要去看看!”
长安点头,伸手拿过知夏手里的灯笼,低头吹灭。
“表小姐,这府里今晚似是闯进来了外人,还是小心一些,不要点灯,跟着我走。”
“好。”宋晚答道。
知夏扶住宋晚,跟在长安身后。
进沁水阁时,长安再三确认周围的情况,才带着她们进去。
厢房里,长白还在检查雪灵的身体,听到门口的动静,他看向宋晚。
“表小姐,少将军今夜奉命外出,这位姑娘是表小姐带回来的,所以我们才半夜请表小姐过来。”
长白微微行礼,声音温和的解释。
“我知道,她怎么样?可还能救?”
宋晚还抱有最后一丝希望。
长白低垂着眉眼,摇了摇头!
最后一丝希望破灭,她双眸悲痛地看向里面。
厢房里的灯只点了一盏,昏暗的房间,雕花木床上一个身影躺在上面。
宋晚颤着腿一步,一步靠近。
明明她已经找到她了,而且早上两人还在交谈。
怎么转眼间,她已经冰冷的躺在了那里。
“确定是她自己……她自己动的手吗?可有可疑之处?”宋晚已经看到了雪灵脖颈处的伤口,血已经发黑,但是那醒目的伤口,触目惊心。
她那么娇气的一个姑娘,怎么可能下得去手啊?
“已经查验过了,是她自己动的手,没有发现其他可疑。”
“长安不是说,感觉有人闯进了府里吗?是不是有人要加害她?”宋晚立刻反问。
“是,长安确实发现了异常,但是他当时已经把沁水阁,还有四周搜查了一遍,并没有发现什么!可能只是他的错觉吧!”
宋晚最后看了看雪灵,开口说道。
“都是姑娘,我可怜她的处境,可不可好好安葬她?”
“少将军回来,我自会转达。”长白温声说道。
宋晚再次低头看了看雪灵,掩住眼里的泪。
走到门口的时候,身子突然不稳,一手扶住了门框,冷风一吹,眼泪簌簌落下。
“小姐,您怎么了?”
“我有些不舒服,先扶我出去吧!”宋晚声音低落,有气无力的样子。
“那先不回去了,我扶您去二公子房间休息?”知夏问道。
“好!”
宋晚离开厢房,长安走到长白面前问道。
“你怎么不问表小姐,她是最后一个见过这位女子的人,而且她们两人在房间说了很多话,你怎么不问?”
长白看着长安,温和的笑了笑。
“你觉得,你我适合质问表小姐吗?”
长安摸了摸头,愣愣地问。
“为何不合适?”
“榆木脑袋!”长白伸手拍了拍长安的头,笑着说道。
长安有些莫名其妙的摸了摸被长白拍了的地方。
故人都已去,自己徒留人世也不过是一缕芳魂。
宋晚躺在床上,自嘲地笑了笑,眼泪不知不觉的顺着脸颊而下。
不知什么时候合了眼,迷迷糊糊地睡着了,耳边好像有人说话。
费力睁开眼睛,看到一身玄衣的裴璟站在床旁,手上好像还提着什么东西。
“你回来了?”宋晚强撑着身体坐了起来。
裴璟顺手把手上的点心盒子放到了桌子上。
“让长白过来给你看看?”裴璟的语气是询问。
“不必了,就是有些累了,借你的地方休息了一会儿,你的事情处理完了吗?”宋晚放下双腿,一边穿鞋,一边说道。
“无妨,你可以继续借!”
“啊?”宋晚穿好绣鞋,抬头疑惑地看着裴璟。
裴璟别扭地移开了视线,没有再说什么。
宋晚这时才看清,裴璟刚刚手上提着的是苏记糕点的盒子,盒子还挺大的。
“给你的,每样都买了一些!”裴璟看到宋晚看向糕点盒子,解释一句。
“这么多?”
裴璟忍不住骂了一句长青,他说拿不准宋晚爱吃那种,就每样都买点,看吧,他就觉有些冒傻气。
“慢慢吃吧!”
宋晚看傻子一样看着裴璟。
“这好像放不住吧?”
“不是还有个小家伙呢!”裴璟说完,拿起那盒点心,塞进了宋晚怀里,然后快速转身,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下去。
宋晚抱着一盒糕点,甜香的气味,似乎抚平了她那颗有些冰凉的心。
果然,女孩子就喜欢糕点甜食。
裴璟也捕捉到了宋晚心情的变化,同时也认可了长青的理论。
女孩子都喜欢甜甜的糕点,美丽的鲜花。
裴璟在杏花街守了一夜,身上的衣服已经不能要了,他转身出去那一刻才想起来,他是回来换衣服来的,怎么自己又出来了。
“二表哥,谢谢你的糕点!”宋晚已经追了出来。
一抬头看到东边已经泛起了淡淡的红,应该是马上就要见到日出了。
天要亮了!
“我去书房,等你!”宋晚抱着糕点离开了。
裴璟看着晨光下,女孩的身影,莫名给人一种形单影只的寂寥感。
知夏看到宋晚抱着糕点盒子出来,急忙迎了过去。
“小姐,这是?”
“二公子送的,一会拿回去,给宋锦吧。”
“是!”知夏接过盒子,心里忍不住腹诽,这是买了多少,这么沉。
“对了,记得给我留一块,栗子酥糕!”知夏笑了笑,点头应道,“是,小姐!”
书房里,烧了一个炉子,暖烘烘的。
“雪灵姑娘的意思是太后娘娘和江家勾结?”裴璟沉声问道。
“是,她是这么说的!”
宋晚点头,只是还有裴家,她不能明说。
“那裴家呢?做了什么?”裴璟却是一点也不避讳地开口问道。
宋晚抬眸看向裴璟,他这么问是什么意思?装不知道,装没有参与,可是在她面前有什么可装的?
“二表哥,不知道吗?”宋晚反问一句。
裴家都做了什么,裴钰做什么,他难道不应该一清二楚吗?
那晚他带着神策军,回到京城,大军压在城郊,又是为了什么?
何必装模作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