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伤心甚至很大程度上影响了她的工作状态。

    和周扬分手的时候她都能勉强正常工作，可在闵思思说出绝交之后，她哪怕工作时脑子里都会突然冒出青葱岁月里和闵思思的点点滴滴。

    初一到初三那段两个人一起走了三年的放学回家的路。

    高中晚自习前陪着闵思思减肥跑了一圈又一圈的操扬。

    一起复习，一起做题，一起备战中考高考。

    一起在高考结束后在KTV喝的酩酊大醉然后抱头痛哭……

    那时候闵思思和她说，五五，我们要做一辈子的好朋友。就算有一天各自的爱情变了，我们的友情也永远不要变。

    旧爱的誓言像极了一个巴掌，每当你记起一句就挨一个耳光。

    陈莹这才相信，友情上的伤真的会比爱情还痛。

    “陈莹，陈莹！”

    赵昊的手掌在陈莹面前晃了晃，凑近看着她，一脸八卦。

    “总监是不是叼你了？”

    陈莹慌忙抹了一把脸：“没有啊。”

    “那你怎么从她办公室出来就开始哭？”

    陈莹觉得自己真的不是一个爱哭的人，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只要情绪一激动就会控制不住的掉眼泪。

    伤心时会哭，高兴时会哭，激动时会哭，生气时也会哭，有时候正和人吵着架，情绪一激动突然泪闸就自动打开，特别掉气势，恨得她晚上回家直捶床。

    陈莹木着一张脸，绝望道。

    “我养的兔子死了，昨天刚把它埋了，现在想起来还有点伤心。”

    赵昊撇撇嘴，明显不信。

    “诶，你那还缺人不？我有几个候选人你要不要？”

    “提成算谁的？”

    “当然是我的。”

    “那我也有人，推给你要不要？”

    “可以啊陈莹，这都有人。”赵昊双手插兜离开，又去寻找下一个目标。“菁姐，我那儿有人，你要不要？”

    陈莹觉得他特别像九十年代电影里的贩子，见到目标客户就偷偷摸摸的走过去问一句。

    “我那有片，你要不要？”

    陈父这段时间又陆续发来了几个相亲对象的简历，而且语气越来越气急败坏，不止一次的质问陈莹“你到底想找个什么样的？”

    陈莹很想告诉他我现在什么样的都不想找，但是没有用。这种话她不知道说过多少次了，除了吵架没有任何作用，也不能让父母打消让她相亲的念头。

    陈莹二十六岁生日这天，秦若琪说要请她吃饭庆祝，顺便也庆祝一下自己找到新工作。

    秦若琪最后在四份offer中选择了那家外企，理由很简单，因为HR告诉她，他们女职工每个月都有一天姨妈假。

    就在这一瞬间，什么职业规划，什么薪酬福利，什么距离前景都不重要了。

    那可是姨妈假啊，有姨妈假的公司再差还能差到哪里去？

    它连姨妈假都有，别的福利难道还会没有？

    同样在这一天，池晓也向陈莹发出了看电影的邀请。

    秦若琪知道后主动把庆祝时间往后挪了一天，但陈莹想了想，还是拒绝了池晓。

    “我不喜欢看电影。”

    陈莹是这么回复的。

    然后在同一天挽着秦若琪的手臂去了电影院。

    看的还是池晓准备约她去看的那部电影。

    然后陈莹就发出了暴风叹息：又浪费了三十块钱。

    “为什么不跟他出去？不会真的对他一点余情都没有了吧？”秦若琪还是那句话，“其实可以试试，青春就是拿来试错的嘛。”

    又是陈莹自己的名言，果然反派死于话多，人就是不该瞎说话。

    秦若琪手肘撞了撞陈莹。

    “快说快说，跟我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问题挺多的，一两句话说都不清楚。”

    陈莹犹豫了一下，还是把自己的理由一条条掰碎了讲给秦若琪听。

    最重要的一条，她还没完全放下周扬。

    分手不代表不爱了，只是她认为不适合。

    “我高中时候确实喜欢池晓，那时候他每次考试都是前几名，物理生物几乎每次都是满分，有一次考试他错了一道选择题，发试卷后斩钉截铁地告诉我这题是参考答案错了。那种笃定和自信，多耀眼啊。但是现在……我知道他依然很优秀，比我优秀的多，只是他身上那股劲没有了。

    “第一次重逢的时候我确实有受到过去情绪的影响，所以才会和他有第二次约会。但第二次见面之后感觉就完全没了。

    “他说以前不喜欢我是因为不了解我，我突然在想，我以前喜欢他可能也是因为不够了解他。因为不了解，他一直活在我的想象里，我的想象力会给这个人加上一层又一层的滤镜，美化他，甚至神化他。

    “可事实上他可能根本不是我想象中的那个样子。”

    再次收到池晓的约会邀请的时候陈莹不太想去，很大程度上就是怕自己的滤镜彻底破碎。

    毕竟池晓不止是池晓，还是她的青春。

    但同样的，陈莹很犹豫，也因为池晓是她的青春。

    是她年少时候的梦啊。

    谁会不希望梦想成真呢。

    “还有很重要的一点。”陈莹犹豫道，“现在很多男的都有‘处女情结’，我和周扬毕竟同居了两年，我怕池晓会介意这个。”

    前面几点勾起了秦若琪的回忆，而最后一个问题却把她说愣了。

    “这种应该是少数吧？”秦若琪不是很确定道，“现在人谁没在结婚前谈过两三个对象，有的还结过两三次婚呢，谁还在意这种东西？”

    “不知道，但是网上好像都这样说的。”陈莹叹了口气，“其实介意我也能理解，如果我的男朋友跟别的女的发生过关系，我想想也会觉得膈应。”

    秦若琪也跟着叹了口气。

    “怎么没有女人把择偶条件写上‘要处男’呢？”

    “男的穿上裤子不就是‘处男’了。”

    秦若琪拽着陈莹的胳膊，趴在她肩膀上笑的不能自理。

    在第三次拒绝池晓的约会邀请之后，他找陈莹的频率反而更高了。陈莹不知道是不是男人都有这种奇怪的征服欲，触手可及的不会珍惜，越是得不到的东西才越想要。

    和池晓再见面的时候已经到了五月底，春末夏初，天气温暖而不燥热，是个约会的好天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