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许扯下脸上的胡子:“老婆婆莫不是年纪大了记性不好了，别废话，村长已经都交代了。”

    老婆婆平静的问:“不知大人是哪位啊？”

    段许拿出令牌。

    老婆婆打开箱子，箱子里放着满满当当的黄金，笑着说:“原来是大理寺卿啊，大人莫急，我们可以好好谈一谈，我家主人是很有诚意的。”

    阎夕走上前冷着脸说:“谈什么，谈你们如何杀了一个又一个未出生的婴儿么？”

    老婆婆满脸狰狞:“这位小娘子别乱说，这种事一直都是你情我愿的，当娘的都不想要孩子了，我们又有什么办法，来这的每个人那个不是非富即贵，大人虽是大理寺卿但有的人不是你能得罪的起的。”

    段许关上箱子，抬眼看着老婆婆:“我竟不知有谁是我得罪不起的，圣上赐我尚方宝剑就是命我杀奸除恶。别废话，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不然只能请你走一趟大理寺了，大理寺的刑罚可不是一般人能受得了的。”

    老婆婆听完段许说的话向柱子撞去，阎夕赶忙伸手一档:“别着急呀，忘了告诉你我已经把后山的阵法解了，这会你家主子应该日日睡不安宁吧，你告诉她，我只在这等三日，三日后若她不来，那些婴儿的怨气压不住，夺了她的命那可就不好了。”

    听了阎夕的话老婆婆跌跌撞撞的跑了出去。

    段许抱着胳膊:“你不怕她跑了？”

    阎夕冷冷的笑了一下:“跑？那些婴儿冤气那么大，除了我，没人能帮得了她。你把村长和那个妇人押回大理寺，老婆婆和她主子回去肯定会找很多法子，一时半会还来不了。”

    段许向外走着:“好，我会快些回来的。”

    一日后，老婆婆和一个长相十分漂亮的女子推门跑了进来。

    随即老婆婆跪在地上不断磕着头:“仙人，都是我的错，那些事都是我干的和丞相夫人没关系啊，求仙人救救她吧。”

    女子扶了一把老婆婆:“娘，别磕了，女儿如今这样都是报应。”

    “砰砰砰，阎姑娘我来了”段许敲了敲门。

    阎夕坐到椅子上说:“进来吧，人来了。”

    段许推门走了进来，看了一眼那女子，惊呼:“丞相夫人”

    段许走到阎夕身边小声耳语:“这丞相是从平民考上来的，听说是一个叫杨柚的妓子给了他进京赶考的钱，而丞相也承诺，若自己金榜题名，便风风光光娶了她，最后丞相也争气，竟真考的了个状元，也信守承诺娶了杨柚姑娘，成了京城的一段佳话。”

    阎夕抬头看了一眼杨柚:“将所有事说出来，是否值得被救，我自有决断。”

    杨柚拿起帕子擦了擦脸上的眼泪:“我本来是江南风月楼中的花魁，有一次，我的荷包被偷了，裴郎帮我追回来的，我打量了他几眼，他耳朵竟红了，当时想多纯情的少年郎啊，衣服虽粗糙但却胜在干净，我因着这恩情，便请他吃了顿饭，吃饭很急看的出来他已经好久不曾吃饭了，那天拜别后，他时常来我这，他吟诗我弹琴。一来二去我便知道他是进京赶考的才子，我告诉他，我可以借他盘缠，可条件是他功成名就后须娶了我，他满脸喜悦，立下了誓言。我不知道那样做对不对，我太想离开这个地方了，我把我所有的机会都压到他身上，赌他能中状元，赌他会娶了我。

    他中了状元也娶了我，刚开始他只是一个县令，我便陪着他，他挑灯夜读的时候，我为他洗手做羹汤。他出门办案的时候，我日日为他担忧，就这样一年又一年，他成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对我的耐心也一日不如一日，直到他纳了小妾，便日日与她腻在一起，趁裴郎不在，那小妾把我打晕扔到了山上，醒来我就来到这个村子里了，我不甘心啊，是因为我不漂亮了么？跟着她这么些年我已经不是单纯的小娘子了，我偷偷的将那些乞丐聚集起来，让他们习武，渐渐的有了些规模。

    那天我给他们发了信号，我要在这个村子里制成可以变美的药，让所有年老色衰的妇人，重新获得宠爱，我有错么？”

    段许看着她:“所以你找来了你娘，我查了她是巫族的后代，最近才来的中原，你没想到制作这药的药引子竟是婴儿，你就偷偷让那些未婚先孕的女子知道这儿可以拿掉孩子并且不会被任何人知道，可那些孩子又有什么错呢？”

    杨柚笑了笑:“他们没有错，只不过碰到了个狠心的母亲。可药的制作是成功的，当我服下药后，我好像回到了十八岁，裴郎也重新开始爱我了，这就够了。”

    阎夕叹了口气，伸手将杨柚身上的黑气收了:“那你知道这个药会使你的寿命变短，而且终身无法生育。”

    杨柚神色恍惚:“我不知道，我知道的话绝对不会卖给其他人，我是想救她们的。”

    阎夕无奈的说:“罢了，缘起缘灭皆有定数，到了地府自会有人判你。”

    段许将杨柚和老婆婆押走了。

    也许师父说的对，是做一个好人还是还是成为一个坏人都是执念使然。

    阎夕看了眼腰间闪着光的珠子，消失在世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