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沙菲克小姐准备的复习计划］正式启动。艾琳负责教会她把坩埚里的东西熬成魔药而不是臭酱，伊恩带她练习魔咒。

    “这是不对的。变形术是一门需要想象力的课程。”米勒娃·麦格眯起眼，听说这件事后她表示乐意帮忙，毕竟她和温妮现在也算是朋友——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的友谊，邓布利多知道后十分开心。

    莉斯塔尔特是他们中最忙碌的一个。她将所有科目的笔记都交给艾琳：“如果温妮把上面的重点全部掌握，她就可以得七个O。”

    “黑魔法防御术以外的科目她能拿E我就很满意了，”艾琳搓搓手，“不过嘛……我也可以看看的，对不对？”

    “我——塞尔温小姐，你介意我抄录一下你的笔记吗？”麦格耳朵很灵。

    “当然可以，”莉斯塔尔特从抽屉里取出那本《古埃及文字与魔咒》，“你可以喊我莉斯塔，米勒娃。”

    麦格的耳根红了：“哦……我是说，好的。”

    温妮抬起她那学得头昏脑胀的脑袋，就看见莉斯塔尔特远去的背影。

    汤姆·里德尔在拐角处等待。他并未显出一丝不耐，嘴角微微上扬，同往常一样英俊、儒雅、随和——

    他是所有女孩都会欣赏的那类男生。

    “你说，他们天天待在一起是在干嘛？”

    “学习。”伊恩敲敲她的额头，提醒她继续复习，“莉斯塔尔特和里德尔都堪称天才，当然不能浪费时间。”

    “我还以为他们在约会。”温妮喃喃，“莉斯塔还没把他拿下吗？”

    “温妮。”艾琳瞪她一眼，“你再不认真看书，我就把你上次熬的那锅可以毒死人的浆糊倒在你的脑袋上。”

    “我不想学了——”

    “某种程度而言，你在魔药学上很有天赋。”艾琳继续喷射毒液，“你可以把每一种药水都配置成烈性毒药，一小瓶就能毒死一只巨怪！”

    温妮哀嚎。

    *

    “普林斯家的教育给了她扎实的功底，却没让她学会创新，”里德尔端详着一瓶出自艾琳之手的魔药，“我敢说，如果书上要求她切下自己的手指丢进坩埚，她也会这么干的。”

    莉斯塔尔特没有反驳。她不想为了任何人同里德尔争执，或者说，她心中的天平本就是倾斜的。

    里德尔随手将盛着药水的瓶子甩开，玻璃碎片溅了一地，浅蜜色的药水全部涌出来。

    其实这是一瓶质量上乘的魔药，价值好几个金加隆。这对刚入学时的里德尔来说是一笔不菲的收入，但现在今非昔比了。

    “帮沙菲克复习——这种毫无意义的事情，你也想参与？”

    “我把笔记借给他们了。我不想浪费太多时间在上面。”

    古埃及魔文——它们很多都篆刻在金字塔石砖的缝隙里，想把它们抄录下来本就是一件困难的事情，更别提翻译。

    但其中偏偏又蕴含着巨大的价值。从霍格沃茨毕业后她一定会去一趟埃及，那里有太多尚未被发掘的秘密。

    里德尔去年的成绩是全O。这在霍格沃茨是极其罕见的，斯拉格霍恩教授笑得嘴巴都要合不拢了，直喊“梅林的胡子”。

    “你最不擅长的应该是黑魔法防御术吧。”莉斯塔尔特对他说。

    “……”里德尔明显有些不悦。

    “比起防御，你更喜欢直接攻击。二年级就学会钻心剜骨——”

    “我一直用虫子或者老鼠做实验，但也不介意对你施咒，莉斯塔尔特。”

    “倒也无所谓。”他们此时正坐在黑湖边，一人捧着一本书。莉斯塔尔特将后背靠在树干上，长舒一口气。

    “父亲对我用过钻心剜骨。那天我毁掉了母亲的婚纱。确实很疼。”她合上眼，“就像……每一滴血液都生出尖刺来，在血管里沸腾，撕扯器官……”

    每一滴血液，都嘶吼着父亲的名字。每一滴血液，都充斥着愤恨的哀鸣。

    天气晴朗，阳光正好。蝴蝶扇动它绚丽的翅膀，落在莉斯塔尔特的鼻梁上，画卷一般美好。

    莉斯塔尔特伸出食指，那只蝴蝶心有灵犀地飞到她的指尖。

    “它是你最不喜欢的毛毛虫变的。”

    里德尔煞风景地补充道。

    “可是它现在很美。”莉斯塔尔特目送它飞离，“这就足够了。”

    临近期末，里德尔的心情格外差。不是因为那人嫌狗憎的考试，而是他不得不回到伍氏孤儿院——学校暑假是不开放的。

    那些压根上不起学的家伙们总是用嫉妒的目光凝视着他。

    活该——他们活该。一堆连魔法边缘都触碰不到的麻瓜而已，通通都是废物。他们畏惧他，他们嫉妒他，因为他比他们强大。

    里德尔想。

    *

    次日清晨，猫头鹰为莉斯塔尔特送来一个精美的礼盒。

    里面盛满了蝴蝶的死尸。一双双翅膀被粗暴地撕碎，干枯的、凌乱的散落着。恶意从盒子里毫无顾忌地溢出来，扑向莉斯塔尔特。

    ［美丽的蝴蝶——致你。］

    署名是T.R。

    莉斯塔尔特叹息，在温妮她们发现之前将它处理掉。

    她没有和里德尔提起这件事，里德尔也神色如常。

    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里德尔是支离破碎的，每一条缝隙都无时不刻向外渗透着无穷的恶意，只是被悄然掩盖起来。

    他似乎很想用这些刺骨的恶意将莉斯塔尔特逼退，以此证明她所带来的一切都是谎言。

    期末考试进行得很顺利，温妮觉得她至少是可以及格的——魔法史除外，宾斯教授的课太催眠了。

    成绩单会在暑假开始后由猫头鹰送来。这也意味着他们必须回“家”。伍氏孤儿院，塞尔温庄园——或许称之为“居住地”更为合适。

    莉斯塔尔特和里德尔分别坐在两个车厢里。温妮、艾琳拉上她和伊恩一起，后来找不到空位的麦格也加入了。

    里德尔和阿布拉克萨斯在同一个包厢，谈论着魔咒、魔药以及纯血论。气氛很愉快，至少阿布拉克萨斯他们这样认为。

    车轮滚滚向前，有那么一刻，莉斯塔尔特甚至希望它永远不要停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