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便问他，“这附近有个大案子，你知道么？”

    他点点头，“我知道啊，那前面都是我从前的同事，那边死人了嘛，我没什么能做的，我只能在这边卖煎饼，要是他们饿了，可以来我这边吃个煎饼……”

    说话的时候，远处走来几个警察，朝着小哥招手，没想到小哥笑呵呵的把刚刚掉在地上的煎饼装在袋子里，给他们递过去，“刚做好的，加了烤肠和里脊，热乎的，吃吧。”

    冯冬悄悄咽了一下口水，没说话。

    那哥们把做好的第二个煎饼也给了同事，“拿去吃吧，不要钱。”

    那同事看了看破破烂烂的煎饼，“不是”他眉头一拧，“赵辉啊，你都专业卖煎饼了，怎么手艺一点没有提升啊？”

    赵辉笑笑，“我这不是正在学么？”

    看在不要钱的份上，几个警员拿着赵辉练手的煎饼走了。

    赵辉又不好意思的笑笑，“我给你们再做一个，你们不知道，这个手艺都是一点一点学出来的。”

    然后我们眼睁睁的看着他重新摊面饼，然后铲子一铲，煎饼又破了一个洞。

    好在破了洞的煎饼还能吃，但是接下来的操作我就看不懂了，他直接撒了很多葱花和香菜在上面，还笑呵呵的说，“现在香菜都涨价了。”

    然后，我看着他把煎饼卷了起来，拿给冯冬。

    冯冬一脸不可置信，“不是，就一个饼，你连鸡蛋都没有给我放，就收我七块钱啊？”

    赵辉“哦”了一声，“不好意思啊，我忘记了，那这个饼，我收你五块吧。”

    冯冬嘴巴挑剔，自然不愿意吃这样的东西。

    最后赵辉实在没招了，跟我们摊牌了，“我当初被革职的冤枉，我想在这里定着，要是看到了嫌疑人我直接抓了。这样，我给你五块钱，你去那边买个煎饼吃吧。”

    冯冬拿着五块钱满意的走了。

    第二天，何东平说案子有了进展，在那废弃的建筑里发现了毒品的残留物。

    我们再次前往城中村。

    还是那个路口，我们又看见了那个煎饼摊子。

    赵辉也比较激动，见了我们主动跟我们招手，“你们是去现扬么？”

    冯冬拉远了距离，“怎么了？”

    “我发誓，我不做什么，我就跟着你们去看看。我当初被革职，也是因为被毒贩子冤枉了……”

    在楼最外面的角落有散落在地上的白粉。

    是缉毒犬发现的。

    那缉毒犬见了赵辉，还摇摇尾巴。

    赵辉笑着跟缉毒犬招手，“哎，可惜我现在被革职了，不然我真的想抱抱你。”

    何东平过来说，“这里有人吸毒，尸检结果显示，那个自杀的女性身体内也有毒品，她的死因，还在调查。”

    这里没有冤魂，可惜我帮不到何东平什么。

    赵辉看着角落里的瓶瓶罐罐说，“肯定是他们，吸毒的手法都一模一样。”

    赵辉想到一个法子，主动跟毒贩的下线交易，他现在反正被革职了，死活都是赌一把。

    要是能在这个案子上立下一个功劳，也算捞了一把，况且何东平跟他保证，如果他能真的把毒贩们引出来，他跟上面申请，给赵辉谋个津贴什么的。

    赵辉依旧是骑着自己的电动三轮车。

    他跟人约好的地方在菜市扬，人多嘴杂。

    赵辉生怕自己的手艺垃圾被吐槽，还让我和冯冬过去假装卖煎饼的人。

    面糊摊的奇形怪状，摊出来的煎饼也是一言难尽。

    这个时候，黄毛出现了。

    手里拿着一只皮夹子，将一只快递盒子丢在电动三轮车上，高声说，“煎饼怎么卖啊？”

    “七块。”

    赵辉一抬头，发现是黄毛，笑着改口，“哟，要是别人就七块，要是你的话，免费，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做什么。”

    黄毛笑着让他加两根烤肠，“早上没吃饭呢，饿了。”

    就在赵辉弯腰拿烤肠的间隙，从远处冲过来几个人，黄毛眼睛机灵，拔腿要走。

    我见状绊了黄毛一下，冯冬也一把抓住他的腿，那黄毛慌忙踢掉了鞋子朝着人群里跑。

    何东平已经带人跟了上去。

    赵辉知道黄毛的习惯，他这人狡诈，菜市扬有下水道，他搞不好会从下水道跑了。

    赵辉来不及擦手，丢下摊子也追了上去 。

    最后只留下我和冯冬站在摊子前，像两个傻子。

    那个快递盒子还在三轮车上，里面是空的，黄毛那小子还蛮警觉的。

    我看着那摊子，突发奇想，跟冯冬说，“打个赌吧，要是我会摊煎饼的话，给我五块钱。”

    冯冬也从来不扫我的兴，“好啊，五块钱太贵了，赌个五毛钱的吧。”

    我从小桶里舀了一勺面浆倒在锅上，再打上一个鸡蛋，动作轻柔，那煎饼皮竟然没有坏，圆圆的一个饼皮看着很成功。

    我在依次放入小菜，葱花，还有脆皮……

    就在我满心欢喜的把煎饼卷好装在袋子里的时候，我看见冯冬身后站着好几个身材高大的男人，手上有纹身，脖子上也有。

    那几个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现在是冬天，如果是夏天，我应该就能看见他们的花臂了。

    那男人语气不善，“来个煎饼。”

    冯冬替我捏了一把汗，想提醒我什么，但是身后都是人，也不敢说什么。

    其中一个戴着金链子的花臂男说话了，“就是你要跟我要货？”

    我脑子一抽，“是，是，是……”

    我真想说是赵辉，可是赵辉去抓黄毛了，我不知道怎么解释，索性不说话了。

    一阵风吹过，我后背蹭蹭冒冷汗。

    完蛋，何东平和赵辉都抓错人了，真正的毒贩在这里呢，他们追的黄毛不过是个小卒子……

    那花臂男胳膊上夹着一只皮包，低头看着我摊煎饼，“先来一个煎饼吧，我饿了”他还转身问身后的几个男人，“你们也饿了吧？”

    那身后的几个人当然很配合的说是。

    我在心里祈祷着何东平赶紧带人过来，不然我就完蛋了。

    冯冬拎着我做好的煎饼走了，回头给我使了一个眼色。

    我知道，他肯定是去找救兵了……

    我头上的汗还在流，花臂男说，“煎饼都有什么味的？”

    “原味的，也可以另外加烤肠和里脊，要是旁人就加钱，今天几位大哥吃，就免费。”

    花臂男见我还算懂事，欣慰的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