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个死兔崽子，看老子今天不打死你。。。。”顾淳安

    “爹爹，阿姐，你们都快别再喝了。。。。”顾清婉

    “谁怕谁啊，兔崽子，我们今儿个就喝他个不醉不归。。。”顾淳安

    ”好，不醉不归。。。”顾青烟

    顾青烟眼前似乎还能看见她跟爹爹喝酒的扬面，爹爹骂骂咧咧的，最后两人喝的烂醉如泥，而婉婉则在一旁一脸无奈的看着两人，最后还得为他们收拾烂摊子。一切的一切，都恍若昨日，仿若她这几日的经历只是黄粱一梦而已，只要她醒来就还能听见爹爹骂骂咧咧的喊着死兔崽子，还有婉婉轻声温柔的询问“阿姐，你又是去那疯了，爹爹知道又要罚你了。。。”

    树荫晃动，天突然阴了下来，顾青烟仿若再次回到那晚，只见得顾淳安不停的磕头求饶，耳边除了爹爹不断求饶的声还有那些人刺耳的嘲笑戏弄音，直到最后那个一向儒雅温和的人一头撞向一旁刀刃，红色的液体立马不受束缚流出他的身体，一如被刀插入胸口的婉婉，温热的液体从他们身体里不停的流出，带着他们的体温迫不及待的逃离困住它们的身体，与此同时也带走了他们的生机，向顾青烟扑涌过来，将她彻底淹没在一片血海里。

    “走。。。快走。。。”

    “阿姐。。。一定要好好活着。。。”

    她却怎么也止不住，她亲眼见得

    眼泪如断线的珍珠从顾青烟眼眶里大颗大颗的滚出，最后汇成一条蜿蜒的小溪没入如墨秀发中消失不见，在一阵无法呼吸的窒息中，顾青烟突然睁开眼睛，胸口剧烈起伏着她看着头顶房梁，已经记不起这段时间到底做过多少次这样的梦，她神色平静的伸手抹去眼角泪水，睫毛微动掩去眼底的腥红。顾青烟想起登云台发生的一切，她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事情绝不会就此结束，所有的一切发生的太快了，再次睁开眼眼里全是冷寂和决然，她一定要查清楚事情真相找到罪魁祸首。

    等妙善再次打开门进屋，顾青烟还是如最初一样躺在床上，只是放在床头的粥和汤药已经空了，妙善神色微动看着躺在一旁的顾青烟，虽然面色看起来依旧很憔悴，但整个人状态看起来好多了。看到她眼圈泛起的红色想来该是刚哭过，想来刚经历这样的变故，若是没有一点反应也是不正常，只是妙善对此倒是有些意外，原以为顾青烟会哭闹发疯，或者再做什么极端的行为来，却没有想到她会这般安静，就只是这样静静的躺着，没有情绪失控。。没有撕心裂肺的喊闹，不哭不闹什么都没有，一切异常的平静。。。

    妙善看着眼前的顾青烟，那个自他认识起从来都是笑意妍妍的顾青烟，那个胆大心细的女孩，似乎好像早已经变了，从他们在啸傲城第一次重逢的时候他便发现了，只是现在她好像已经变得自己不再认识了，经历这样大的变故她也从未向自己发出求助信息，而是一个人独闯龙乾山庄去面对那一群人，更是不惜手染鲜血取人性命，他从来不曾想过她这双手会沾上人命，想起那日在登云台看到的尸山血海，妙善这时才发现他好像对顾青烟并没有足够的了解。

    自此以后的日子里，顾青烟乖乖喝药吃饭，按时睡觉修养身心，一切看起来风平浪静，只是妙善看着逐渐好起来的顾青烟，心里的担心却是越来越甚，看着那个安静坐在阳光下一身红衣的女子，风吹动她的衣摆漫开一片红来，妙善看着心底里总有一股隐隐的不安，却不知到底源自何处。

    顾青烟自醒后也没有多大的变化，只是话少了人也沉默许多，也没再见过她的笑容，她总是一个人看着一处静静发呆，那一身的红裙衬得她眼底一片腥红，神态变得淡漠寡情，让她多了几分以前从未有的冷艳，只是，妙善看着她的时候，总会想起那个笑容灿烂白衣胜雪的姑娘，在乱葬岗与他肆意谈笑的日子。

    妙善看着眼前的顾青烟，总觉得站在他面前的好像早已变了一个人，是她好像又不是她，明明他这些日一直都陪在顾青烟身边，但还是觉得有些东西不受控制的变了。

    这日，顾青烟看着不远处在火炉前忙碌的妙善，缓步走了过去。

    “妙善，我已经好了，你可以离开了。。。。”顾青烟目光漠然的看着眼前的人，眼里看不出一点情绪，言语冷漠没有一丝温度，说话间眼神带上刻意的疏离。

    “离开？”妙善抬头不可置信的看向顾青烟，只这一眼一瞬间，他觉得自己好像与顾青烟之间，被拉开无止境的距离，就像站在两座山顶上一般遥遥相望，虽近在咫尺却遥隔千里。

    “我欠你一条命，日后我定会还你。。。。”顾青烟看着妙善的眼睛一字一句缓缓的将口中的话说出，冷如寒冰没有任何温度，亦没有任何的感情起伏，话语间透出的决绝更是不容人质疑。

    “你。。。。你以为。。。。”妙善看着顾青烟惊心她的话，她以为自己是为了让她还救命之恩？自己与她的关系何时变成这样了。。。

    “你走吧。。。不用担心。。。”顾青烟垂下眼眸，红色的衣袖衬托的她的皮肤更是白如初雪，看着自己那双洁白纤长的柔荑，一瞬间好似又看到满手斑驳血迹的模样，顾青烟面色不变垂下眸子下一刻是握紧了拳头。

    “那你接下来怎么打算？”妙善看着低头若有所思的顾青烟问道。

    “。。。。。”顾青烟转头看向远处，再次变得沉默，似乎并没听见妙善刚才的话。

    炉子里噼里啪啦的响着，片刻后。

    “我不会离开。。。。”妙善拨弄炉火后，将药罐里沸腾的黑色药汁倒出，而后轻声说道

    “可以，做到三不即可。。。”顾青烟没有任何犹豫立即说到，似乎早已预料到妙善不会离开，闻着空气里弥漫开来的药味皱了皱眉头。

    “什么？”妙善对于顾青烟的话也很是意外，下意识的开口问道。

    “缘由莫问，事莫插手，责莫妄担。。”顾青烟转头看着妙善认真的说道。

    “你为何？”妙善被顾青烟眼中神色震惊，想来她是早就做好了打算。

    “缘。由。莫。问。。。”顾青烟毫不顾忌欺身上前，盯着妙善眼睛一字一句说道。

    “好。。。好。。我答应你便是。。。。”妙善见顾青烟的动作下意识的往后退去，看着顾青烟坚定的眼神和那份刻意的疏离，那种遥不可及的感觉再次浮现，心中虚跳一拍某处似空了一块，看着顾青烟终是答道，刚才她的话是要将他与她往后所有撇的一干二净，她原来是这般不待见自己。

    顾青烟又看了眼妙善，退后几步不再理会他，转身进了屋内之后便没再出来。第二日，天还没有亮顾青烟便已经早早起来，背上一个简单的包裹，动身准备离开这里。

    “你要离开？”顾青烟刚开门便见着妙善，他似乎一直在守在门口。

    “是。。。”顾青烟脸上并没有多大动容之色，只是神色平静的看着妙善回答道。

    “去哪？”妙善问道。

    “莫问。。。。”顾青烟抬脚出了门丝毫没有迟疑，而后头也不回冷冷的丢下两个字。

    “。。。。”妙善见此紧忙回屋简单收拾了东西，追着顾青烟的脚步往山外走去。

    天逐渐大亮起来，今日的晨辉甚是美丽，一轮菊红色的圆日，在天边拉开的愠色帷幕中慢慢升起，周围光景开始变的熠熠生机，只是，走在路上的两人却并没有心思欣赏此番美景，两人一路上异常安静沉默，以前两人之间也是话多的，可以说上几天不休，只要妙善不无聊的谈经说法，顾青烟便可以愉快与他一直聊下去，只是现在，不过几年的时间，两人却再没有以前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