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菊拿着一把野花屁颠屁颠地跑向自家哥哥。
“快看，这个花好看吧！”
李虎看着面前这个可爱的小人儿，拳头握得更紧了。
“哥哥？”
回过神来，小菊把脸凑近直直盯着自己，两腮鼓鼓的像是十分不满意自己的走神。
“这个花花不好看吗？为什么哥哥不说话啊。”
“没有没有，花很好看。”
李虎赶紧摇头，生怕自家小妹生气。
“嘿嘿，我也觉得。”
小菊把花凑近鼻尖闻了闻，“好香啊，哥哥我饿了，我们什么时候回家去？”
李虎的脸上露出了不自然的微笑，“再，再等等，你不是一直想跟哥哥出来玩吗？咱们不这么早回去，再等等，对了，咱们在外面过一个晚上再回去，好不好？”
“啊？”
小菊有些消瘦的小脸皱成了个包子。
“但是我饿了…”
虽然回去也没有什么好东西吃，但是起码娘亲会给她留一点土蛋子给她，总比现在肚子空空的要好得多。
饿肚子的感觉真的太难受了。
“那你在这等着，哥哥去给你摘点果子吃好不好？”
听到不能回去，小菊还是不太高兴，但是她也想跟哥哥再玩一会。
“那好吧，哥哥你要快点回来哦。”
再三交代了小菊不要乱跑之后，李虎才急急忙忙地跑开了。
他记得他们来的路上路过了一片果树，上面挂了不少的果子，去那里摘一些快点回来就行。
只是等李虎摘了果子回来的时候，小菊身边已经多了几个男人，年迈的村长也在其中。
“村...村长！”
看到村长，李虎原本拿着的果子洒落一地。
“哥哥！”
小菊想要跑到李虎身边，但是被身边的男人一把抓住。
“阿虎啊，在外面这么久不回家，家里人是会担心的啊。”
年迈的村长眯着眼缓慢说到，“还带着妹妹，要是碰到了危险可怎么办…”
秀娘惶惶不安地不断看向门外。
“你在做什么！”
李老太从屋子里走出来之后看到秀娘站在院子里傻愣愣地看着门外，立刻就火冒三丈。
“你个丧门星，一天到晚就知道偷懒，家里那么多活不知道去干吗！还要我这个老东西教你做什么吗？”
“要你有什么用，一天到晚就知道吃，怎么不吃死你。”
李老太越说越气，伸手就拿起了一旁的扁担往秀娘身上招呼，把秀娘打得痛哭流涕。
周围经过的邻居听到动静伸头看了眼。
看那李老太又把儿媳打得满地打滚，都忍不住摇了摇头。
“造孽哦，娶了个这么好的媳妇，还天天打，也不知道要干什么。”
“嗨，不就是看这个媳妇带着个孩子来，又没给他们家生下个儿子，可不就哪哪都不顺眼了嘛。”
李大娘听了听李老太家的动静，摇了摇头。
“这生不出儿子能怪秀娘吗，她家大林成亲一个月就被征兵了，现在都没回来。”
“可不是嘛，生个女娃也不错啊，能帮着家里干活，等长大找个好人家嫁了也能帮补一下家里。”
“所以说啊，这家里没个男人顶着是真不行。”
想起自家的男人和两个儿子，李大娘满脸骄傲。
“哎我听说啊，本来没有征到大林家的，征的是大东，但是你也知道大东家里就指着他去做工赚钱养活一家老小，还得照顾那个瘸腿爹，所以大林才顶了大东的位置去参军的。”
说到这里，刘婶摇了摇头，满脸可惜。
按说大东人挺不错的，当初她还想让女儿嫁过去来着，可惜他爹从山上摔下来差点没了。
砸锅卖铁抄了家底凑的钱才把人拉回来，可惜拉回来了也是个半死不活的瘸子，打那之后原本媒人都快踏破门槛的大东家，一下子就变得冷冷清清，无人问津。
“外面是谁在那嚼舌根！看我不撕烂你们的嘴！”
听到李老太的声音，门口探头探脑看热闹的几个人立刻做鸟兽散。
李老太这个人不单面相凶狠甚是骇人，行事作风也一股疯子劲，蛮不讲理。
平日里稍有不合心意便当街撒泼，周围的乡里乡亲都对她敬而远之。
等李老太对着院门骂完了，秀娘才敢捂着胳膊慢慢地靠近。
“娘，两个孩子出门这么久了还没回来，我想去找一下。”
“找？找什么找？谁知道他们是去哪里了，那两个野种的死活关我屁事，我儿子让那个野种随他姓那是他心眼好，真以为自己是什么宝贝疙瘩了？呸。”
李老太一口唾沫淬到地上，“活干完了吗，猪圈收拾了吗，一天到晚就知道偷懒，还不赶紧干活去！”
说着李老太就拿起扁担又要往秀娘身上拍。
“娘！”
一个瘦弱的身影从外面跌跌撞撞地跑了进来，惨厉的声音把院子里的两人都吓了一跳。
李虎一把抓住秀娘的手，“娘，快去救救小菊，她被村长抓去了。”
“村长？村长抓小菊干什么？”
“因为...”
李虎恶狠狠地盯着李大娘，抹了一下脸上因为过于匆忙下山而被糊上的泥土。
“因为有人跟村长做了交易，把小菊卖给了别人，那人今日便要离开村子，我本想带着小菊躲着，等那人离开之后再带她回来，没想到还是被村长找到了...”
“你知道小菊被带到哪里去了吗？”
李虎立刻拉着秀娘就要往外跑，突然一股力量把他们拽回了原地。
“不许去！”
李大娘睁大了眼睛盯着两人，像是要择人而噬。
“你们懂什么！那个人是要带小菊去过好日子的，就凭你们两个？小菊连饭都吃不饱，她跟着你们才没有好日...”
“那是我的女儿！”
秀娘尖叫着打断了李大娘的话，“她还那么小，什么都不懂，要是就这样被带走了，出了什么事情我这个做娘的怎么活！我怎么跟大林交代！”
说罢直接甩开李大娘的手就往外跑。
两人还没跑到门口，秀娘便直接被人打倒在地，身后是李大娘拿起了之前的扁担，正喘着粗气看着躺在地上的秀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