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遵捡起地上那颗小小的灰不溜秋的珠子,转身递给了褚瑞。
“你试试看,这个能吸收吗?”
褚瑞看着眼前的小珠子,不动声色地接了过来。
打从从滦溪村离开之后,一路以来,花遵拿了不少这样的珠子给他吸收,不单止有妖的,还有鬼的,只是对他而言,妖的内丹对他来说好像更加的容易吸收,更加没有排斥感。
“可以,但是还是得慢慢吸收。”
花遵点了点头,没有说什么,只是转身慢慢往外走去。
其实这个小珠子对于褚瑞现在来说,吸收也不过是一两个时辰的事,但是莫名的他就是不想吸收那么快,他自己也说不上来是为什么。
若是在平时,花遵可能还会发现褚瑞一闪而过的不自然神色。
但是此时他只感觉头昏眼花,胃中一阵翻滚,根本没有察觉到褚瑞的异样。
消耗太大了。
花遵看了看不知何时变得越发尖锐甚至有些隐隐发黑的指甲,眼神慢慢沉了下去。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乾元轴中的功德他现在完全没有办法使用,而褚瑞身上传过来的法力根本不足以让他继续维持下去。
还好距离七月半还有几个月的时间,在那之前他必须要找到办法解决眼前这个困境才行。
不然,怕是要出大事。
但是光是收这么一个小妖,他已经开始感到吃力,那什么时候才能真正解决掉这件事?
坐在有些颠簸的马车上,褚瑞扭头看向一进马车便睡下的花遵,眼神冰冷,不带一丝感情。
这人睡的时间越来越长了,看来他的身体情况确实是每况愈下,或许,再等一段时间,自己就能脱离控制了。
正在想着,原本在熟睡的花遵突然一下子坐了起来。
许是起来太猛坐起来的瞬间还晃了一下,伸手扶住一旁的车厢壁才稳住身体。
“怎么了?”
花遵掀起帘子看向外面,褚瑞顺着他的视线往外看,发现他们的马车不知道什么时候,居然进了一条村子。
此时村子看起来灯火通明热闹非凡,那红色的灯笼随风轻摇,看起来喜气洋洋的,似乎是在办什么喜事。
“看来有人想请咱们俩喝一杯喜酒。”
两人一下车,村道上原本还在喜气洋洋谈天说地的村民们像是突然被什么东西定住了一样,全部停了下来,而后一起转头看向两人。
若是普通人看到这一幕,必定要被吓个半死。
灯笼散发出的红光照在村民的脸上,忽明忽暗的光线让村民的脸看起来更加诡异。
“邀请我们来参加喜宴,就这样招呼客人吗?”
花遵话音刚落,原本定住的村民突然继续做之前的事情,村道上恢复了之前的热闹,好像刚才的事情只是错觉,根本没有发生过一样。
“两位远道而来的客人,你们也是来参加刘府的婚宴吗?”
一名男子从人群里走了出来,微微躬身看向两人,咧嘴笑着跟两人打招呼。
只是那红艳似血的嘴唇,苍白如雪的脸庞,配上略显诡异的笑容,无不让人毛骨悚然。
“是的,我们是被主人家邀请过来的。”
花遵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麻烦带路吧。”
“两位贵客请跟我来。”
花遵看着走在面前的男子,悄悄放慢脚步小声跟褚瑞交代了句。
“一会千万别离开我身边,不用担心,参加完喜宴我们就能离开这里了。”
话虽然这么说,但是其实花遵心里也有点没底。
且不说自己现在不能使用功德之力,手上的符纸在收拾鼠妖的时候还用掉了不少,虽然有褚瑞传过来的法力支撑,但也是杯水车薪,根本顶不了事。
如若只有他自己倒还好,但是现在还有褚瑞,能不能两人一起全身而退,还真不好说。
也不知道是不是同生印的原因,褚瑞似是感觉到了花遵的异样,忍不住低头看了过去。
这一看倒还真的让他发现了一点不对劲的地方。
花遵的指甲什么时候变得如此的尖锐,又带有异色?看来这个人的身体,出现了一些不知名的变化,就是不知道这个变化是好是坏。
不过...褚瑞收回视线看向前方,是好是坏,又与他何干。
村子不算大,三人不多时就来到了一个大宅子门口。
男子脸上依旧挂着那个怪异的笑脸,躬身对着花遵两人说道:“两位贵客请进。”
原本紧闭的大门突然缓缓打开,原本门内漆黑一片,在大门完全打开之后,灯笼忽然由近到远亮起,像是专门迎接他们一样。
看两人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男子眼睛由下向上死死地盯着两人,嘴角的笑意更加浓烈嘴角像是要裂开一般,身体也弯的更低了一些,“请吧,二位,让主人家等急了,可不礼貌啊...”
就算是褚瑞,也被男子这个诡异的样子吓得心脏猛地一跳。
虽然面前的一切都显得很诡异,但是进到厅堂的时候看起来却与普通大户人家的喜宴没什么区别。
厅堂里坐着的人不少,正在吃着瓜果糕点谈天说地,看起来喜气洋洋十分热闹。
花遵环视一周,随即领着褚瑞到角落的位置坐下。
“看来今天请的宾客不少呢,就是不知道,多少人是被迫来到这里的。”
看着某些或是强颜欢笑,或是神色慌张的人,想必也是如同他们一般,是被主人家“邀请”而来。
看看周围,人数似乎不在少数。
虽然慌张,但是那些人还是在不停地与周围的人谈天说地,配合着那副惊恐的表情,倒显得有些滑稽。
“这到底是什么喜宴?”
“谁知道呢,且看吧。”
花遵低头看了眼突然在眼前出现的瓜子果脯,淡淡一笑。
“这主人家倒是挺好客的。”
瓜子粒粒饱满,果脯晶莹诱人,看起来味道不错。
不过两人谁也没有动手去拿,就眼下这个情况,谁敢乱吃,嫌命长吗?